清晨被人叫醒时,陈唱恰好做了一个梦。
梦里水灵儿正依偎着他,洁白如玉的脸庞靠在他的臂膀上,正在甜蜜的勾勒他和她单薄的未来。
“如果能够有一处我们自己的家就好了,哪怕是一间小小的茅草屋也好。”
女孩偎在他怀里,两只调皮的小脚不安分地翘着。
“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不过,我正在努力赚钱……”陈唱的表情苦涩中带着些许的自信。
“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不想你太辛苦。”水灵儿毫不在乎。
“赚钱就是为了能够有我们自己的家啊……”
挽住他的胳膊,俏脸微微上扬,水灵儿甜甜地笑:“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小郎君不必太放在心上,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水灵儿仰起小脸,眼睛微微眯着,脸上却满是小小的得意。
水灵儿也许不知道爱情到底为何物,她只是知道,自己要对身边的这个男人好,而且是掏心掏肺的那种。
尽管陈唱如今给不了他任何的承诺,但在为他付出这件事上,水灵儿义无反顾。
急促的敲门声将陈唱从梦境中惊醒。
睁开眼睛时,感觉自己的眼角湿润了。
映入眼帘的卧房,古色古香的装饰,书架上满满的书籍,都在提醒他一个事实。
她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敲门声很急,却又很小心,生怕惹他不高兴。
陈唱努力平复了情绪,他不喜欢将负面情绪发泄到无关的人身上。
“姑爷您醒醒,老太公请您去一趟。”
小鱼儿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她也知道扰人清梦是件让人很讨厌的事情,因此叫醒陈唱之时难免心中忐忑。
若是在其他的大户人家,自己这么冒冒失失的叫醒主人,怕是要挨耳光的。
陈唱从卧榻上爬起来,开门,对着小鱼儿笑了笑。
对于这个天真的少女,他也是生不起半点闲气来。
晨曦洒落在她那吹弹可破的俏脸上,睫毛微微颤抖,充满着灵动和活力。
真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年纪啊。
“姑爷,老太公一早就差人过来传话,所以婢子才……”
陈唱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过多解释。
小鱼儿帮助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陈唱简单地洗漱之后,两人便出了门。
小鱼儿恭敬地在前面引路。
路过楼清漪的小院时,发现她竟然也在紫菱的陪伴下款款走了出来。
陈唱微微诧异,老太公不会是同时召见他们二人吧?
想到老太公的身体并不是特别好,这么突然召见他们两人,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他侧头去问小鱼儿,小鱼儿会意,摇摇头道:“婢子看传话之人神色如常,并无任何特别之处。”
那就好,那就好……
陈唱微微松了一口气。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太公虽然年纪大了,但并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在某些问题上,还很开明。
楼清漪只是看了陈唱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她是早早就起来的。
陈唱抬头看看天色,这个时代的人都习惯早起,大部分人都没有熬夜的习惯,像他这样偶尔睡懒觉的人还真不多。
老太公一大早叫他们“夫妻”二人过去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不大可能是身体出现了状况。
那就一定是有要紧的事。
一路无话,确实跟楼清漪也没什么可说的。
便是跟在身后的小鱼儿和紫菱也是一言不发。
陈唱暗暗叹气,气氛有些尴尬啊。
站在书房外,陈唱轻轻地叩门。
“阿翁,阿翁……”
即使是一家人,即使屋里的老人是自己的亲人,该遵守的规矩也是要遵守的,这也是教养。
老太公苍老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进来吧。”
陈唱推门,和楼清漪向后除履入内,站在老太公面前先行了一礼:“见过阿翁。”
“孙女见过阿翁!”
老太公的气色不错,脸颊上有着少许的红润,只不过目光有些不善。
这不禁让陈唱心里有些忐忑。
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老人家了?
下一刻,老太公竟然面若寒霜地盯着自己的孙女,冷冷道:“清漪,老夫听说你们两人平日里连话都不怎么说?”
陈唱恍然,这是在敲打楼清漪了,矛头并非是指向自己的。
楼清漪知道老太公在说什么,只是淡定地道:“阿翁。您身子还没有好利索,这些小事儿您就不要操心了,安心将养才是。”
陈唱咂舌,这是要给老人家一个软钉子。
老太公微怒道:“这如何是小事儿?莫要以为你平安回了江陵,就能将前尘旧事一笔勾销!不管怎样,你二人是夫妻,既然如此,那就得有个夫妻的样子,起码让外人挑不出毛病来。”
陈唱心道,这又是谁嚼舌头了?
楼清漪依旧是处变不惊,淡淡道:“是,孙女谨遵阿翁教诲。”
老太公叹了口气,道:“老夫知道这样的安排对你二人都不甚公平,今日唤你二人前来就是要开诚布公地将此事说一说,大家心里也好去了芥蒂才是。”
说着,看了陈唱一眼。
我心里没有芥蒂,有芥蒂的是你孙女,陈唱吐槽。
老太公继续道:“清漪,陈唱虽然不是才过八斗、学富五车,也并无万顷良田、万贯家财,但他人还是老实的,咱们楼家与陈家也是有交情的,你这样将他晾在一旁,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孙女觉得不过分,阿翁,我二人虽有婚约,但彼此都不是对方的心上人,更非良配,成亲也只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楼清漪微笑道。
陈唱不禁暗赞,楼清漪倒是敢说,直接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委婉一点不好吗,起码给老太公一个面子。
果然,老太公面色更是不悦,沉声道:“你这么做,可有想过后果?”
“想过,如今咱们楼家不太平,这样无异于给二房、三房落下口实。不过,请阿翁放心,只要二叔、三叔不太过分,孙女是不会与他们争一时之长短的,毕竟我们的身体里都流着楼家的血。”
老太公冷哼道:“你倒是清醒得很,你不愿意争一时之长短,可他们会吗?”
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老二、老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孙女愿意将大房的财产分割一部分给另外两房,跟阿娘搬到城外的庄子上去住。”
“逃避就能解决问题吗?荒谬!简直是荒谬!”
“他们两家盯着的就是我们大房的田产、店铺,用这些身外之物换得一时的安静也不是不可。”
“胡闹,你二叔、三叔的为人,难道你这个做侄女的不清楚吗,你觉得暂时的忍让会换来一时的安宁吗?”
老太公不待楼清漪回答,转向陈唱:“你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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