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知唤徒儿过来有何吩咐?”洞玄子的大徒弟青阳子稽首道。
洞玄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立即知会教众们,让他们搜索一个女子。”
青阳子疑惑:“女子?”
“师父,莫不是那小郎君又为难你了?”
自从谷渡一行三人离开元妙观后,他就看师父的脸色不对劲,但又不敢问。
洞玄子摇头:“非也。不过,她交待给我了一件事。”
青阳子心绪难平:“师父,这件事虽然是发生在咱们元妙观,可时辰安排的清清楚楚的,没有按时沐浴的另有其人,难道咱们还要派人在温泉附近把守不成?”
洞玄子苦笑一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此事我们如何能够脱得了干系。即便官府不予追究,可元妙观的清誉何在?”
“此事毕竟好说不好听!”
青阳子默然。
洞玄子又道:“要你们找的这个女子,非同一般。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昨日第二拨来观中投宿之人,只怕也是为了此女而来。”
“哦?竟然如此!”青阳子暂时忘却心中不快,好奇心顿起。
洞玄子望着窗外继续说道:“昨日我路过江陵之时,见到满城都是此女的画影图形,找她的既有官府之人,又有百姓。”
“听人说此女姓楼,书香门第之女,方才成亲不久,从学子洲诗会返回途中遇到歹人,为保全贞洁投江,此后便不知所踪。”
青阳子道:“想必此事是古小郎君所托!”
其实他心里想说是师父受了谷渡的威胁,而不是什么托付。
洞玄子也不否认,道:“眼下,找人才是头等要务。”
青阳子点头:“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徒儿知道该如何去做。”
洞玄子闭上眼睛:“去吧!”
青阳子稽首告退。
洞玄子望着他的背影,微微点头。
这个徒弟大事不糊涂,将元妙观交予他倒也可以放心。
洞玄子将目光延伸开去,望向远处的天空,眼前又浮现谷渡附耳叮嘱他的情景。
虽然她并未明明白白地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洞玄子已经隐约猜到了。
此人跟师祖关系极为亲密,对师祖的事情如数家珍。
最为关键的是,她的身上竟然有师祖当年所佩戴的玉质刚卯。
这玉质刚卯他曾经于三十年前见过。
此物是师祖的贴身之物,从不予人。
见此刚卯,犹如师祖亲临。
洞玄子当下便要跪拜,却被这个叫作谷渡的少年,不,应该是少女拦住了。
谷渡说师祖身体康健,一切安好。
洞玄子得知了师祖尚在人世间,激动的老泪纵横。
谷渡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洞玄子发动教众,帮她找人。
洞玄子自然不敢怠慢,这才吩咐大徒弟青阳子。
……
紫陵县县衙,后堂之中。
褚县令双手捧着茶盏,放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瞑目细品,但觉清香满口,回味无穷。
不过在睁开眼睛之时,依然是面色凝重。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说道:“本想在此地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县令,当一个太平官,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情。”
一个身着黄裙的中年妇人站在他的身后,轻轻的给他揉捏着肩头:“老爷,这次催着你查案子的人是什么来头?”
此人便是褚县令的夫人。
褚县令虽然对新纳的小气妾恩宠有加,但遇到难事儿的时候,还是喜欢跟自己的结发之妻诉诉苦。
褚县令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此人的身份我不便言明。”
那妇人即刻会意,想必此人的身份绝非一般。作为一个妇人,不便干政,便不再多问。
褚县令愁眉苦脸地说道:“原本是一桩不大不小的掳人案,只是由于那两个前来的小郎君身份特殊,老爷我才在这里唉声叹气。”
“夫人,你可是我的女诸葛,要不给我出出主意?”
说罢,他原原本本的将这次案情诉说了一遍。
夫人一边听一边点着头,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褚县令说完之后,并没有立即追问,而是给夫人消化案情的时间。
夫人道:“这么说起来,此案云遮雾绕,甚是古怪。掳一个女子何必大费周章?”
褚县令连连点头说道:“这也是令我费解之处。”
夫人轻移莲步,款款绕到了褚县令的身前,在矮几另一侧跪坐下来。
“老爷,那三个泼皮一定是被人利用。而幕后主使之人,心机深不可测,通过三个泼皮,根本难以抓到他的把柄。老爷不知道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何将那女子藏到紫陵县?”
褚县令道:“夫人果然是一语中的。两位小郎君分析过了,此人在本县有一定的势力,而且还不小。将那个女子安置在本县,在他看来十分的安全。”
夫人轻轻颔首:“这便是了。也就是说那幕后主使之人,很有可能就是本地人士。既然我们单从那女子的下落来追查一时半会走不通,不妨仔细的排查一下紫陵县官吏和富商们。”
“这从什么地方排查呢?”褚县令微微皱起了眉头,夫人所提出来的破案思路,跟他们之前的完全不同。
当然了,那个姓陈的小郎君也不是没有提过这件事。只不过人家只是看了看当地的官吏和富商名名册而已。此后,便没有下文了。
褚县令接着说:“我们所剩时间不多了,你不知道,上面只给了我三日的破案时间。三日一过若是案子还没有破,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王嬛用身份强压给他,只限三日之期。
褚县令苦笑起来:“夫人,排查本县中的诸多势力,有时候大海捞针一般。而今我们应该做的是尽快捉拿到贼人,所提出来的思路虽然是一个法子,但是执行起来困难非常。”
褚县令感觉自己很倒霉,这案子一下子掉到了他的头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夫人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争辩,说道:“上面来的那两个小郎君,现在在做什么?”
褚县令听了之后就气不打一处来,人家把这案子扔给了他,三班衙役六班捕快齐齐出动,整个县城都快闹翻天了。陈唱和王嬛却闭门不出,也不知道两个人在做什么。
好像这案子是他老褚一个人的。他甚至怀疑那个被掳走的女子,跟这两位小郎君压根就没有什么太亲密的关系。
褚县令没好气的说道:“他们两个现在倒跟没事人一样。”
夫人淡淡一笑说道:“也许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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