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身上衣服如今早已经破破烂烂,两年苦修他没怎么“买”过衣服,反正他也不畏寒暑,这地方也没人来,因此平日里多数都是只穿一条裤头练武。现在破破烂烂的衣服一穿,直接拉起了那条小船扯开蓬就下了江。
长江在入海口附近浩瀚无垠,就真的如同大海一般宽广,白浪撑开内力堵住了变形的船板上那些缝隙,但是依旧无法阻止水在不断地流入——就是流入比较慢而已,所谓的先天护体罡气撑开之后,也就到这样了。
金钟罩的罡气擅长应付打击,骤然的打击,这种绵绵密密封堵水流的用法并非金钟罩所长。白浪觉得这似乎更适合用道门那些上善若水的护体罡气比较合适,甚至其中有些奇功或许还能借用水流渗入之力,将其扭转成为挡住水流的力量。
“这就牵涉到极深奥微妙的借力打力的技巧了,恐怕阴阳变化也在其中。”白浪看着半个时辰就在船上积攒到了他脚腕高度的积水想道。不过在水进太多沉掉之前,白浪是能够找到猎物的。
乾隆时期的松江府也是天下最富足的地方之一,那些运送粮食生丝的船也是极多的,而白浪所需要的只是抓住这样一条船,然后让自己能够登上陆地就成。抓不住也无妨,他的这艘破船也能够在沉没之前完成靠岸——大不了到时候劳累他多跑一段路而已。
如何杀鞑子皇帝?这是一个问题。
白浪对此有几种想法,第一就是大摇大摆堂而皇之去北京,然后从午门杀入一路杀透三大殿,直到去什么养心殿还是啥的地方取下皇帝人头,第二嘛就是静悄悄地潜入,在不引起鞑子朝廷注意的情况下取了皇帝脑袋就走。
然而还有第三条路,大概也是真正能让这头猛虎最为满足的那条路——周游天下重镇,单骑破军先将鞑子各地的驻军击溃之后,以泰山压顶步步逼近之雄姿一人攻城,就在紫禁城外击溃所谓的八旗军,最后斩杀奴酋于大殿之上。
这可是真正的牛逼,光是想想白浪就觉得自家心中这头老虎跳跃咆哮激动不已,这位先天高手也是不自觉地内力勃发,轰然将自己脚下的船震得粉碎。然后白浪就展开了优美的自由泳姿,开始向着远方游去。
踏水而行么?放在原本的世界能做到,万里独行不是假货。但是在这个世界?这可有点难,与其耗费内力,白浪觉得自己更愿意游泳。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船,白浪那是生生游了好几公里——方向不会错,因为其实看得到岸线。
他湿淋淋地踏上了陆地,这里其实是后世的宝山,距离松江府还有点距离呢。两年的时光白浪也没有留什么长发梳发髻,因为他并不很喜欢长发飘飘,因为不够爽利——所以这货头发长长了之后,就用夺来的刀子割断。而他的手也能起到剪刀的作用,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寸头。
要当反贼这样的头发就够了,至少也是个髡贼......再怎么看白浪也觉得比如今的猪尾巴头好看一万倍。然而现在还是先搞到点衣服再说罢,这个很好办只要打劫下衣裳铺子就成——松江府别的没有,衣服棉布要多少有多少。
白浪再度拿了个斗笠戴上,这一次他挺随意地骑着骡子赶路,就在想从哪里动手比较好......“不能就这样动手,要有行头!至少要有一整套装束才成,而且还要有西北大马,蒙古马这种货色就算了。”
白浪一边驱赶骡子前行,一边就在扳动手指头计算。“锁子甲,还是上好的锁子甲一套,头盔外袍披风也要有,还有护心甲跟靠,当然兵刃也要备齐,还有就是马......或许真的要去西北一趟,看看能不能收到西域来的大型战马。”
这都是装逼所必要的,“这叫威震天下!什么装逼真难听!”白浪对自己念头里出现的某些用词表示这个人真粗俗,亏他还是个文化人——自己骂自己,这事情很正常。锁子甲的话还好说,如今要找到七套环的锁子甲并不容易......但是还有希望。
不过要找西北大马就有点难度了。
“七套环啊......这样的锁子甲从正面看上去就叫山文甲,可惜到现在为止这鞑子军之中好像没见到这等甲胄?武备就烂到这种程度了?”白浪回忆了一下自己杀戮的那些兵将身上的铠甲之后也是颇为不满。
至于兵刃反而好办,再不济自己打造问题也不大——不过就是些长大沉重的铁矛朴刀而已。白浪盘算着自己似乎也会打造些兵器什么的?反正有把子力气都好办,甚至胁迫那些铁匠也能打——武器是消耗品,他也没想着要打造什么宝刀神剑。
至于现在也就是腰间一口刀一把铁锏而已,对他而言也够了,身上的银子也不少——骡子的搭裢里面可是塞了好几锭银子,都是他两年偶尔出去“做生意”获得的本钱。
白浪上岸已经有月余,虽然身为天下第一反贼但是这可悲的基层管理到现在都没人来抓这位反贼,估计这满清的朝廷就连这位反贼在哪里都不晓得。白浪现在甚至还能堂而皇之买骡子并且还能悠哉悠哉地走在路上。
这一日,白浪便在路上遇见了一长列的赶路马车——这路也算是大路,来往的客商旅人络绎不绝。这马车似乎是官府雇的,因为上面有旗应该是某位满清的军官调职,带着家眷物品去赴任。
白浪暂时也没想着要动手杀人,这一路走来他就没杀人——心中猛虎的血腥欲望可不是杀掉区区一些满清官僚能满足的,他有更大的胃口。现在的小小忍耐,都是在让未来的果实更为美味。何况这些马车上的都是女眷,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鞑子大官。
所以他根本没有跟这些马车上的人发生冲突,自顾自地在一边独行。只是看见马车边骑着马的少年,让白浪微微咦了一声,“明明是个姑娘,却做男装打扮.....”想到这里,白浪转头看向大道的另一边。
两匹枣骝马八蹄翻飞,奔将过来,眨眼之间已旋风似的来到跟前。白浪骑在骡子上的时候是苟头缩颈的,看上去并不极其长大而且隐藏了气息,是以不引人注意,两匹马眨眼之间便跑了过去,白浪看着上面两人一高一矮,高者眉长鼻挺,脸色白净,矮者满脸精悍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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