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莫菲这连珠炮一样的说辞,加上她手里正在拍摄的手机,很明显让那个女老师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子,这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到女老师不说话了,欧阳莫菲突然回头对胡桃道:“胡桃,过来,到我这来!”
胡桃嗫嚅的看了看欧阳莫菲,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师。
“怕什么?”欧阳莫菲一边拍一边道,“有我在,她不敢怎么样你,过来!”
说完,欧阳莫菲扭头看向对面女老师,微微眯了眯眼,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那个女老师咽了口唾沫,然后对胡桃和蔼道:“胡桃,没事儿了,过来吧。”
胡桃这才蹬蹬蹬的跑到欧阳莫菲身边,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欧阳莫菲一撇嘴,大喇喇的拉开身前的椅子坐下,又让胡桃在自己旁边的椅子坐下。
等胡桃在自己身边坐下后,欧阳莫菲才一边举着手机,一边对胡强点点头:
“好了,该你了,你可以问话了。”
正在津津有味看戏的胡强一愣,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自己才是胡桃的老爸。
眨了眨眼后,胡强扭头对那个女老师赔笑:
“您好,是陈芳老师吧?不好意思,公司有点远,路上堵车,来晚了。”
“没关系。”没那个中年女老师面无表情道,“能来就好,都先坐吧,咱们坐下说。”
说完,那个中年女老师当先挨着会议桌坐下。
胡强连忙挨着欧阳莫菲坐下。
跟欧阳莫菲也连忙坐在罚站的胡桃前面,也就是小胖墩跟他妈的对面。
如此一来,胡强、欧阳莫菲以及胡桃三个人并排坐在一排在陈老师的左边,小胖墩跟他老妈则并排坐在陈老师的右边。
这个坐法很正常,非常方便老师在中间调解。
等胡强一方都坐好后,老师就开始张述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下午第一节课下课的课间休息时间,胡桃的一个同班同学,就跟一个二年级一班的男同学,也就是那个小胖墩,因为随地吐痰的问题,在楼梯口起了冲突。
据说,随地吐痰的是小胖墩,胡桃的同学当时是在指责他随地吐痰。
俩人先是口角,然后就动了手。
根据胡桃的说法,是对方先推了胡桃的朋友一下,然后胡桃就跳过去打抱不平,冲那个小胖墩大吼,于是小胖墩恼羞成怒,又推了胡桃一把,一下就把胡桃推倒在地。
胡桃从地上爬起来后,立刻冲过去对着那个小胖墩的鼻子就是一头槌。
只是一个头槌,就把对方的鼻子打的鼻血长流,也把对方给整个吓懵逼了。
可这还不止,小胡桃得理不饶人,一头槌打的对方鼻血长流后,紧接着又上去一头槌,把人家眼睛给打了。
之后,小胖墩吓哭了,开始逃跑,小胡桃却合身撞过去,借助小胖墩逃跑的力道,从后面一下把对方给撞倒在地。
再然后,小胡桃还不罢休,对趴倒在地的小胖墩一脚一脚又一脚的乱踢乱踩,踢的小胖墩边哭边喊边叫救命。
幸亏有同学跑去告了老师,老师赶过来后,这才把双方拉开。
事后,小胖墩被送去医务室治疗,胡桃则被交给了班主任批评。
再然后,小胖墩的家长赶了过来,陈老师也连忙通知了苏大苗。
毕竟之前已经说好,只要是小胡桃的事情,都归苏大苗来负责。
苏大苗赶过来后,对方家长知道她只是个保姆后,先是一顿冷嘲热讽,然后就让老师把苏大苗赶走。
意思很明确,就是这事儿保姆说了不算,必须对方家长亲自过来做交代,要不然没完。
没办法下,陈老师才只好让苏大苗先回去,再给胡强打了电话,让胡强赶过来。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
胡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遇上厉害家长了。
是的,只能说是厉害,不能说人家不讲理。
毕竟将心比心,换了自己,自己孩子被打了,也不乐意跟对方家的保姆谈,肯定得跟对方家长谈啊。
虽然理论上讲,的确是那个小胖墩先找茬先动手,毕竟他先推的人。
因为是小胖墩先随地吐痰,被胡桃同学说教后,又推了胡桃的同学,等胡桃过去帮忙打抱不平后,再次推了胡桃,把胡桃推倒在地。
就这个过程来看,小胖墩犯错在先,且是屡次犯错,更不占理。
但真正的问题在于,小胖墩再怎么错,也只是推了胡桃同学跟胡桃一把,最多把胡桃推倒在地,伤的并不重。
可胡桃的反击却太过犀利,把人家的鼻子打出血不说,还打成乌眼青。
这还不算完,胡桃还追着对方打,把对方撞倒在地后还不罢休,不断的又踢又踩,把小胖墩直接打的浑身是伤不说,心理上估计也承受了各种折磨。
也就是说,小胖墩伤的更重,而且后期的追打过程中,小胖墩都没还手,全是胡桃单方面殴打。
所以老师认为,从受伤轻重程度来讲,这件事的过错方就是胡桃。
就连胡强看到小胖墩的惨样,都觉得有些不忍,能想象到当时的惨烈。
这还只是脸上,据说小胖墩的身上也到处都是乌青。
至于心理创伤,那就不好说了,孩子这么小,被小胡桃一顿疯狂输出,指不定就要留下啥童年阴影。
万一以后得上厌女症,恐女症,那可咋整啊。
当然了,作为胡桃的爸爸,胡强必须偏向自家闺女,立场问题必须得站稳了。
如果是站在胡桃的立场,那胡强觉得自家闺女没啥错,毕竟是对方找事儿在先,自己闺女是见义勇为兼自卫反击。
唯一的问题,就是胡桃出手太重,反击的有点大,而且太不知收敛。
人家都逃跑了,你还追着不放一直打。
得亏你是个孩子,你要是个大人,早特么进局子了。
“事情就是这样。”陈老师陈述完后道,“现在对方家长也来了,你们先看看怎么处理吧。”
“明白了。”
胡强连忙站起来冲着对面那个中年妇女轻轻一鞠躬。
“对不起,这事儿是我家孩子的错,我作为小胡桃的家长,绝对不逃避责任,在这里先给您道歉!”
再次一鞠躬后,胡强又道:“这样吧,孩子看样子伤的挺严重,还是先送医院吧。
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该住院住院。
放心,医疗费全是我的,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不还价。
另外,作为过错方,我知道只是口头道歉不够诚意。
我额外掏出五百块钱当做诚意金,您看这样可以么?”
“哼!”那个中年大妈双手抱臂黑着脸,“五百块钱就打发我们?当我们要饭的?”
胡强笑了笑:“那就一千块,可以了吧?”
“侬什么意思?”对面那个中年大妈脸色更加不善的道。
“当阿拉家缺你那点钱是吧?
吾告诉你,这事儿就不是钱的事儿!
你看把阿拉家孩子打的,都这样了!
告诉你,今天侬要不给吾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事儿没完!”
胡强刚要开口,欧阳莫菲突然站起来拽拽的道:
“没完,大妈你想怎么个没完?
报警?还是找律师?
行啊,随便你,我们奉陪!
不过提醒你一下,双方都是无行为能力的小孩子,别说打架,就是杀了你家孩子,胡桃也没罪,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
“你!”对方家长惊了,“你,你家孩子做错事儿,不但毫无反悔,还,还恐吓我?你们,你们简直岂有此理,无耻之尤!”
“莫菲!”胡强气的瞪了一眼欧阳莫菲,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的吗?这不添乱么?”
“你闭嘴!”欧阳莫菲回瞪了一眼胡强,“站一边呆着!”
紧接着,欧阳莫菲半眯着眼睛扬起下巴,对那个大妈似笑非笑的道:
“这位家长,是,我知道这件事呢,我方过错更多,这个事儿咱不逃避。
您当然可以走正常程序,包括投诉啊,报警啊,找学校领导啊,都可以,随便找。
问题是,您觉得这样真的好么?能解决问题么?
我先提醒你,您孩子多大我不知道,但我们胡桃呢,还不满八岁,属于无刑事责任能力,也无民事行为能力的年龄段。
虽然我刚才说杀人无罪那句话是过分了点,但并没说错。
所以您走法律程序,对胡桃一点影响都没有。
当然,您可以找学校领导,可我同样要提醒你,这是公立学校,不是民办学校。
而小学生上学是义务教育,如果学生在校期间,不是情节极其严重的重大犯罪,学校没有任何理由辞退该学生。
像这种学生打架,如果学校敢以这个名义辞退胡桃,信不信,我立刻让我的律师跟学校打官司到底,不但要让学校道歉赔钱,还要让所有相关责任人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一说到这,对方家长还好,可旁边的陈老师立刻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赔笑:“没有没有,没那么严重,这位家长言重了!”
欧阳莫菲看了一眼陈老师,继续看向对面那名被说愣住的大妈,再次开始了疯狂输出。
“还有,您别忘了,虽然打架本身这个事儿,胡桃是过错方,但放在更大的维度看,先挑事儿的是您儿子。
您儿子身为一个男生,还是二年级的,比一年级的胡桃整整高了一个年级。
一个二年级的男生,主动欺负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儿,本身就够丢人的了。
然后呢,你家二年级的孩子,欺负了一个一年级的小女生,反过来又被那个一年级小女生的一年级同学给一顿胖揍,不,是一顿切磋,然后还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啧啧,不是我说啊这位家长,这事儿您仔细想想,如果真闹大了,闹的人尽皆知,您认为最后吃亏的是谁?丢脸的是谁?
到时候,大家是笑话我们家胡桃呢,还是笑话你们家的这位高年级的英雄?
真要是那样,是胡桃在学校没法做人呢,还是您家孩子在班里抬不起头?”
“你,你……”对方母亲气的拿手指着欧阳莫菲,“你个牙尖嘴利……”
“指什么呢?”欧阳莫菲一拍桌子,下意识一腿踩在旁边椅子上,扬起下巴对着那个大妈道,“再指下试试?”
那个大妈连忙收起手:“行,小姑娘你行,吾是有素质的人,吾不跟你吵。”
紧接着,大妈看向胡强:“你……”
“你什么你?”欧阳莫菲突然接话,“甭看他,看我,我们家我说了算!”
“咳咳咳。”胡强摸了摸鼻子,然后低下头默不作声,不敢看对面的大妈,也不敢看旁边正眯眼看向他的陈老师。
那个大妈眨眨眼,重新小心翼翼的看向欧阳莫菲,但气势已经完全弱了下来。
“那,那不管怎么样,我家孩子被你们家孩子打成这样,总,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欧阳莫菲一搭放在踩椅子那条腿的膝盖上,微微前倾道。
“这样吧,你孩子治病的医疗费我们全赔,记得要发票,没发票我们可不认。
另外,报销医疗费的同时,我们给你额外不成二百五十元,当做诚意金,就这样。”
“啊,二百五?”那个大妈皱了皱眉,“刚刚不还说一千么?”
“那是刚刚!”欧阳莫菲道。
“刚刚他说那数的时候,你不是不同意么?
不同意的话,那现在就改了。
那,二百五也是现在有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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