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登狭路相逢的这股贼军,似乎是负责守卫大营的巡逻队。
在贼军的眼里,骤然现身的青登无异于是神兵天降。
出其不意的袭击,瞬间夺去了他们面上的血色。
尚未接战,就已有不少人失了斗志,丢盔弃甲,仓皇逃窜。
不过,倒也有一些人颇具胆魄,并未被骑兵突脸的气势所压倒。
只见他们鼓起勇气,挺身攻上。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某人嚎叫着,高举手中的打刀,直扑向青登。
不得不说,以步兵之身单挑骑兵,这人还是很有胆量的。但是……其智商却很欠缺。
青登骑在牛上,手里还拿着3米多长的大槊。
反观对方……不仅是徒步,而且所用的武器还是很普通的打刀。
姑且不论身手如何,光是这攻击范围的差距,其结局就已然注定。
青登没有在牛背上做出任何复杂的武术动作,仅仅只是提起槊尖,把槊杆夹在右腋下,瞄准对手的胸膛。
霎时,青登感到右臂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他看见槊尖不偏不倚地扎中对手的胸口。
起初,对手下意识地扎紧马步,欲图扛下冲击。
然而,跟成年的、正在全速冲锋的蛮牛斗力气……光是这件事情本身,就透着一股滑稽的气息。
在相撞的那一刹间,黑牛冲锋所产生的澎湃势能旋即灌入槊尖,进而重重地砸在对手的身上。
他的马步、他的反抗,简直就是“螳臂当车”一词的真实写照。
其胸口骤然塌陷,然后飞到了天上——字面意义上的飞到天上。
他被直接挑飞,在半空中落下一串血雨。
落到地上后,施加在其身上的力量依然没有消退。
他又接着翻滚了许多圈,在地上拖出一条血痕,整个身子扭曲成麻花的形状——像极了拧紧的抹布——才将将停了下来。
在将对手挑飞的同一瞬间,强劲的反作用力袭向青登的右臂,好像要卷走其手中的槊。
对此早有准备的青登,暗使一股狠劲儿,右手五指发力——天赋“巧手 5”、“九牛二虎 3”,发动!
就这样,他面不改色地将本快脱手的槊杆重新攥紧在掌中。
手臂向上提了提,他再度将长槊端平,右腋夹紧槊杆,任由槊尖上那一点寒芒去夺走下一条生命。
粗略看去……就跟“贪吃蛇”似的。
萝卜每追上一人,此人就必定会被槊尖“吞噬”。
虽然在吞走这些人的性命后,并不能使青登的身躯壮大起来,但却能让他越来越兴奋。
攻进贼军大营的青登等人,就像是闯入有许多鸟雀栖息其中的森林。
受惊的群鸟慌乱地飞离巢穴,“扑棱棱”的振翅声、“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不绝于耳。
一声接一声的“敌袭”,一阵接一阵的呼号,飞速地扩散开来。
不一会儿,自四面八方涌来的敌群,渐渐填满了青登的视野。
“杀啊啊啊!”
“跟我上!”
“不要怕!仔细看!他们只有十来号人!我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只要能取下一颗脑袋,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
竹枪、打刀、短枪、长枪……他们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或是单打独斗,或是以小队为单位来进行作战。
匹牛当先的青登,自然便成了首当其冲。
望着开始反击的贼寇们,青登不仅没有惊慌,反而还弯起嘴角,露出笑意,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他倏地改变握槊的手法。
本是握住槊杆的中央,此刻改为握住杆底。
接着,他轻翻右腕,静静地架好槊。
本来自然地拖在其右身侧的长槊,向前绕过半圈,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勾勒了一个扇形。
槊杆从牛首上方穿过,架在他的左肩上。
这一次,青登所使的招式不再是突刺,而是横扫。
就好似浓缩起最大的力量,他那弹簧般的身体眼看着一瞬间缩到了一起,然后又在一瞬之间,他像挥舞薙刀一样,自左往右地猛挥一击!
从其左肩上骤然“解放”的长槊,瞬间幻化成模糊的残影,所过之处,鲜血淋漓!
贼人们的围圈登时打开!十数名贼人的残肢断骸飞到空中,喷洒出团团血沫,悲鸣声此起彼落!
紧接着,青登沿着反方向,再来一挥。
又是一堆破碎的肢体飞到空中!
这二击过后,原本很是紧密的敌阵,霎时变得松散、混乱起来。
接下来……便是扩大战果的时间!
青登将缰绳咬在嘴里,解放左手,好让自己能用双手来操使槊杆。
同一时间,他用双腿夹紧牛背,力沉腰间,稳住下盘。
天赋“猫转身 3”、“骑术达人”、“铁腰 3”发动!
“哞哞!”
萝卜似乎是感知到了主人的意图,旋即沉下脑袋,在保证稳定性的同时,开始闷头冲锋。
在萝卜的密切配合下,青登像拈灯草一样,游刃有余地挥舞长槊,释出一波接一波的凌厉攻势!
槊尖向左刺出,将4人的前胸后背贯刺作一堆,与此同时,槊尾扫中对面另一人的脑袋。
下一个瞬间,槊尖划过半个圆弧,顺势割下了7人的脑袋。
再度挥舞之际,那长大锋利的槊尖又将9人的身体切割得支离破碎。
某个幸运儿因为离青登较远,只被槊锋擦到肩膀,故而并未当场毙命。
他捂着向外渗血的伤口,挣扎着坐起身来。
殊不知……他这坐起来的动作,恰好使某人在劈砍他脑袋的时候,变得极为顺手。
说时迟那时快,便见高高束起的马尾辫随风飘扬,一道倩影从其身旁掠过。
紧接着——喳——的一声,就像割断红豆布袋的声音一般,薙刀的刀锋掠过他的脖颈。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又一人鼓起勇气,拔足上前,挺枪刺向佐那子的坐骑——此人倒也聪明,知道射人先射马。
佐那子扫了他一眼,随后调整刀锋——垂及腰际的高马尾高高扬起——刀光在风中切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切口,同时也切断了那人的长枪和身躯。
下一息,佐那子将薙刀高举过头,车轮般抡刀,刀光从阳光下滚过,滚起掺满血雾的旋风。
一击、一击、又一击!
佐那子的身影从一个血柱奔往下一个血柱。
束着高马尾,闭月羞花,前凸后翘的绝世美女,一边骑着战马,一边脸不红气不喘地轻松挥舞2米多长的薙刀,在战场上散布死亡……此副光景,不论是看上多少遍,都让人难以习惯。
青登的槊长达3米多,再算上他的臂展……因此以他本人为圆心,以4米为半径,画上一个圆——这个区域全都是青登的有效攻击范围!
为了不妨碍青登,好让青登能够更加随心所欲地施暴,佐那子也好,会津骑兵们也罢,全都离他远远的,只在外围掩护青登。
薙刀乃是专用于劈砍的武器。
从形制上来看,薙刀算是弱化般的关刀。
因此,佐那子刻下选用的打法,和青登一模一样——一个劲儿地横扫!扫就对了!
就像割草一样,看见有敌人闯入其攻击范围了,就不由分说地挥刀扫去,一扫一大片。
虽然远远比不上青登,但手执薙刀的佐那子的破坏力,同样令人胆寒!
她与青登承包了敌方一大半的伤亡。
紧跟在他们身后的会津骑兵们只能捡漏,击杀那些侥幸逃过槊尖和刀锋的残敌。
马蹄踏过贼寇们的尸体,掠过破碎的兵器,踩过满地的鲜血。
望着土崩瓦解的敌群,青登不禁笑出声来:
——当初选用槊来作为我的马上兵器,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毗卢遮那固然是可遇不可求的稀世宝刀。
只不过,再厉害的刀剑,始终是摆脱不了“攻击范围过窄”的弱点。
其实,在骑战中使刀也不是不可以。
倒不如说,遍览古今东西,短兵一直是骑战中的主流武器之一。
在近代西方,就曾发生过“对骑兵而言,究竟是直剑好用,还是马刀好使”的争论。
虽然如此,但不管怎样,刀剑的过于狭窄的攻击范围,终究是硬伤。
日本人过于矮小,而青登又太高(1米75)。
19世纪的日本男性的平均身高,大概也就在1米4到1米5之间吧。
本就高大的青登,再骑在萝卜的背上……若是以刀剑来作为武器,他可能都砍不到那些个子较矮的家伙!
总而言之,还是得要使用长杆兵器,才能在骑战中发挥出最令人惊惧的威力。
虽然而今已经是火器的时代了,但骑兵依旧拥有着无可替代的战术价值。
自己已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说不准在未来的哪一天,他将不得不亲率骑兵,像项羽、吕奉先那样,亲率骑兵去冲锋陷阵。
于是乎,对青登而言,弄一件顺手的、专门用于骑战的长兵器,便成了不宜推迟的事情。
最适合骑战的兵器,无疑是被誉为“百兵之王”的长枪。
但是,在青登看来,与其使枪,不如执槊!
关于矛、枪、槊的区别,其实非常简单。
枪和矛非常容易区分:硬杆的是矛,软杆的是枪。
除此之外的一切,比如有没有红缨、枪头是什么形状,全都不重要,光看杆的硬软程度,就能精准地区分二者。
历史上是先出现的矛,后出现的枪。
至于槊,则属于矛的一个分支,特别长的矛叫槊。
一般而言,槊尖是细长的剑形,很利于破甲。
因为是“同源同种”的兵器,所以槊和矛有着共同的毛病,即硬杆的局限性。
小说演义、戏剧评书里的武将,总能在马背上将矛和槊舞得上下翻飞,在敌阵里杀个几进几出,接连干翻多少多少武将。
实际上,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战马冲锋后的速度、敌人的甲胄和身躯的阻挡、刺中目标后的反作用力……多相迭加之下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绝对是沛然莫之能御也!超脱了肉体凡胎的极限!
一言以蔽之:当你骑马冲锋,矛、槊刺中敌人的那一刻,手是绝对握不住杆的。
如果硬要握紧杆,姑且不论握不握得住,落得个手腕扭伤的下场,算是轻的了。
严重点的,虎口破裂、腕臂骨折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因此,古代骑兵的长矛往往是一次性的。
在刺中敌人的那一瞬间立即松手,将矛留在敌人体内,然后拔出马刀、铜锏或是别的什么武器来继续作战。
槊也是一样,脱离不了硬杆的桎梏。
在中国的隋唐时期,槊很流行。
该时期的武将作战记录,并不存在“手持长槊策马而出,与敌将大战三百回合”的场面。
基本都是用槊刺中目标以后就立即脱手,拔出别的武器,然后借着冲击力与敌将展开贴身缠斗,往往是一、两回合就分出胜负了。
到了宋朝,制作工艺有了长足进步,诞生了软杆的枪,这才弥补了硬杆的局限性。
枪的杆是软的,所以在刺中敌人的那一瞬间,骤然弯曲的枪杆将起到绝佳的缓冲作用,大幅减少冲击力,这才能做到不用松手。
此外,当弯曲的枪杆重新绷直时,会产生额外的冲击力,能够直接弹飞敌人,骑士可以借力把枪抽回来,继续挥枪作战。
不仅如此,枪的攻击方式也比矛、槊更加多样。
矛和槊的进攻方式非常单一,基本就是砸、刺。
相较之下,软杆的枪就能玩出非常多的花样。
枪杆一抖,枪尖变成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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