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南军?”
听到这三个字,窦英脸上露出凶光,怒声道:“董正不过是个狗东西,怎配以镇南王相称?”
“陛下,雄武军最多半日可攻破安曲城,生擒董正!”
镇北王这三个字在大宁是神圣的,任何人都不能冒犯。
而董正却自命镇南王,有相近之意,却也是最大的冒犯,这才是最大的僭越。
董正妄图跟陛下比肩。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安曲城墙高而坚,易守难攻。
但雄武军配有火器营,元武大炮洞裂石城,自可轰破。
“没必要。”
关宁摇头道:“罪者乃董正一人尔,又何必牵连他人?”
“真到那时,安曲百姓也跟着受战乱之苦,只因一人,不值!”
窦英微微一怔,随即问道:“还请陛下示下。”
他已明白,陛下不想再造杀戮。
是了!
大宁经历的战事已经够多,跟外敌打还不够,还要爆发内战。
南下所见,各地平和,一副欣欣向荣之景,岂能因战争破坏?
董正确实不配。
他听出了圣意,只追究叛首,而不追究士兵……
“在城外扎营围而不攻,用不了几日,安曲城不攻自破。”
关宁开口道:“切记不可扰民!”
“领圣意。”
窦英知道陛下的打算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
这完全能够做到。
南朝军已经撤走,城中只剩三万镇南军。
镇南军可是原南府军,围而不攻,破其军心,陛下一道旨意,只惩叛首,宽恕余罪……
董正最终怕是会被五花大绑的送出城。
这应该就是陛下的目的。
不经战事,不伤百姓,
窦英又问道:“那叛首方届率领的南朝军又该如何处置?是否分兵追击?”
“不用!”
关宁淡淡道:“严格的说方届不算叛首,而应该是自己人,南朝军很快也会成为朝廷军队……”
窦英……
他许久回神。
陛下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
在战事结束后,大宁军队折损严重,已有不足,且退役老兵增多,需要及时补充。
战争并没有完全结束,大宁需持续备战,虽走精兵之策,但也要补充兵员。
可朝廷一直未征,原因有二,其一是为战后恢复,其二是言及陛下穷兵黩武的风声太多。
尤其是在拒绝魏君梁帝求和之后,舆情铺天盖地。
已经证实这其中是有慕容盛在背后暗操,但也表明老百姓确实厌恶战争。
朝廷没有征兵,南朝却给征上了,这不就是现成的吗?
窦英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南朝造反莫非是陛下有意促成?
他想不通,也不知内情。
雄武军过河直奔安曲城外,按照关宁的旨意,就地扎营,围而不攻。
陛下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场演练,来前就没想着会打仗。火炮不能轰向自己人。
雄武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城内却像是惊弓之鸟!
在城墙上远眺可以看的清楚,这支军改后驻防京师的军队有多么精锐。
那明晃晃地,闪烁着黝黑金属光泽的元武大炮令人胆战心惊!
火器营的存在已不是秘密,它的威力更不是……
这是一支强军,更是一支精兵!
而比雄武军更具有威慑力的是居中的大帐,那是大宁皇帝元武帝的营帐!
元武帝驾临,岂止安曲城内军士惊慌,周遭地域官吏皆是如惊弓之鸟!
这是在江州!
江州现属后康,也就是说他们都可称之为叛吏!
有官员听闻,竟被直接吓晕……这便是大宁皇帝的威严。
安曲城,军署。
董正听着禀报沉默不语。
他都不敢亲上城墙眺望一眼,也不知是心虚,还是胆寒。
如今被困安曲,进退无路,当真是一支脚踏入了鬼门关!
“北朝大军已至城外安营扎寨,想必是待休整后开始攻城,据探报,雄武军中配有火器营,至少有数十门元武大炮,那可是攻城利器!”
兵部尚书卢植分析局势。
“坚守安曲会无比艰难,当然更难的是维持军心!”
“禀将军,刚才我去巡军,已听闻不利之言,将士们知晓元武帝驾临,皆有异样……”
镇南军左副将孔建低沉道:“将士们士气有损,北朝大军若真攻城,恐力有不逮!”
“您先前说要发赏银,怕是真的要……”
“去哪里发?”
“拿什么发?”
董正直接怒喝而出。
他深吸了口气,随即对着身边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道:“向阳,从临安出征时,本王带了些财物,理理有多少,先作为赏银发了吧……”
“王爷。”
向阳是董正的身边人,大约是谋士管家一类,打理着董正的财产。
“那可都是您自己的私产,更何况发放全军,也不够啊!”
“发吧!”
董正咬牙道:“命都要快没了,要这些外物有何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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