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旭微微一怔,随即问道:“这么说来,陆大人是对镇南王和淮南王有所不满了?”
执掌军队的就这两个人,指向很明确,
陆正渊平静道:“他们是有私心的,私心大于公心又如何成事?”
“南朝军和镇南军共十余万兵力,却不攻不打,这难道还不够荒唐吗?”
这话是直接说到了温旭的心坎。
“陆大人所言极是,私心大于公心,自然是无法成事,只是军权旁落,本王是有心无力啊!”
温旭不由低叹,只觉得造反之路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当下解决危机要紧,也许上缴秋税也不是坏事。”
“你意下如何?”
陆正渊沉声道:“上缴秋税就是那两人不作为,如此自会令其声望降低,谁是一心为公,谁又是私心太重,自是一清二楚。”
“这难道不是个机会吗?”
温旭眼睛一亮。
他明白陆正渊的意思,借机发难,借机掌权。
这确实是个机会。
上缴秋税是南朝官吏都不愿意的,在这个决议宣布后,造成的影响很大。
这不是他温旭之过,而是那两个人的错。
宁可上缴秋税,也拒不出兵。
又怎么能让人信服?
他要夺权,就由此开始。
“陆大人会帮助本王的是吧?”
“谁是真正的为了南朝,我就辅助谁,南朝溃散,我们都完了。”
“可有些人就是不懂这个道理。”
温旭又问道:“我想知道,在清查抄家之时,董正贪墨了多少?”
“这个.......”
陆正渊面露难色,随即开口道:“我不能告诉你,但是你自己查到就跟我没关系了。”
“你放心,本王不会把你说出。”
温旭知道陆正渊的难处,他只是干事的人,在南朝也没什么根基,这样的人可不能遭受迫害,还要好好的保护起来。
就这样,陆正渊在私下又成了温旭的人。
当天晚上,他又出现在了董正的府上。
“王爷,临贤王到户部并非是核查库银税册,实则是要查您。”
“查我?”
“他查我什么?”
“查您在抄家时.......”
陆正渊并没有说下,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
董正伸手了吗?
当然是伸手了。
人是会变的,当他走错路以后,也就开始破罐子破摔了。
现在的董正已不是曾经那个南府军大将军,他变得贪婪奢靡。
“这家伙!”
董正面色当即就变得难看。
“查我?”
“他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毁我声名,想要由王成皇吗?他是在做梦,南朝没有镇南军,早已溃散,故作清高,还整天趾高气昂。”
董正是一顿痛骂。
这是在陆正渊的预料之中,他当即又开始添油加醋。
“因此次没有出兵之事,临贤王对您很不满,他发现没有执掌军队,便受制于人,便起了夺权之念。”
“可笑!”
董正冷笑道:“他想要除掉本王,那本王就先除掉他!”
“不管什么时候,陆某都以镇南王马首是瞻。”
“哈哈!”
屋内响起两人爽朗的笑声。
董正是因满意陆正渊的态度,在他身边既能出谋划策,又能认真干事。
这样的人上哪找?
陆正渊自然是更满意。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他的挑拨之下,两人矛盾越发尖锐。
在这两天内,陆正渊也在加紧核算,若按照元武十年为标准,实际税收根本不够,还要把抄家所得吐出一些。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经过再次商议,决定就按实际收取上缴。
自南朝建立以来,江淮两地合并,纳入南朝管理,淮州税收也早到了临安。
两地相加就算是按实际上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这还是临贤王温旭提出的。
很明显他也有私心了。
这些钱粮大部分都会用于军需军费,这是便宜了谁?
是便宜了董正和方届,对他可没有任何好处。
他要夺取军权,首先就要让这两人失去军权。
这是陆正渊出的主意。
董正对此很是反对。
可温旭死咬着是他自私自利不出兵在先,两人大吵一场,矛盾直接摆在了台面上。
最终方届支持了温旭。
他的理由是先稳住朝廷,待陛下离京离国之后再做打算。
这个提议得到很多人支持。
董正气极离场,同时带走几个亲信。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一向还算儒雅的温旭也因此暴怒,他没想到董正竟然如此没有大局。
这般离场,将来可就没有回旋余地。
这也更坚定了他除掉董正的决心。
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三日之期到了,当下最重要的把钱粮送出城,只是这个人选又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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