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川大志抬眼朝西看去,眼里直冒冷光和杀气。
“传令,再派十艘战营级堵在那三艘战将级的前面,其他战舰从两边靠过去攻击,一定要将它们击沉。”
主将命令已下,下属心中再多的问题也只能暂时放下。
哗哗哗。
令旗挥舞。
不远处的十艘战营级纷纷拨桨,慢慢提起速度,朝着前面交战的区域开了过去。
然而这一动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镇南关舰队在撞毁挤开一部分的倭寇船只后,包括广信号在内的三艘战将级速度几乎已经停了下来。
嘎嘎嘎。
一阵阵令人牙软的呻吟和磨擦声响起。
只不过前方左右两边全是大大小小的倭寇船,死死卡住了它们前进的道路。
无论镇南关的水手怎么拨桨,然而战舰却是越走越慢。
甲板上的李荷白浑然不惧,冷冷盯着卡在左舷边上的凌濑川号。
呼!
他一把举起自己的配剑。
“弓弩手压制敌人甲板。挂网桥,其他人,上!”
没人有异议。
休休休。
箭如雨下。
战将级比战营级要高大得多。
广信号居高临下,除了要提防远处敌舰重弩和抛石机的攻击,弓手和弩手们几乎可以肆无忌惮地朝下面进攻。
】
啊啊啊。
凌濑川号甲板上的小兵要么被一一射翻在地上,要么见势不妙匆匆逃进舱室或楼梯里的藏了起来。
而粗绳织成的网桥早已准备好,李荷白一声令下,纷纷发射了出去。
扑扑扑。
网桥锋利的前爪瞬间或钉或钩在了凌濑川号的甲板与船舷上。
扛着大盾的小兵们一马当先,毫不犹豫往网桥上一蹦,休地滑向了下方。
随尾其后是各种长矛和刀斧手,也跟着纷纷滑向了敌人。
此时的凌濑川号原本就被广信号挤得几乎变了形,甲板上的将士更是要么被射杀要么东躲西藏。
此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他们连忙探出头来查看究竟。
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敌袭!云垂人登船啦!”
“火呢火呢,刀斧手呢,快快断掉网桥……”
话还没说完。
休休休。
广信号上的弓弩手早已等着这一刻,纷纷狞笑着扣下手弩的扳机。
扑扑扑。
一阵闷哼响起。
跑出来的倭寇小兵又纷纷中了箭,软软地倒在甲板上。
轰!
这时,滑在最面前的胡大牛终于落到了凌濑川号上。
他一个敏捷的翻滚卸掉落下的力道,站起来后立即向最近的上下楼梯口跑去。
刚到楼梯口,胡大牛也不看前面有什么,就直接轰地一声,将手里巨大的橡木盾牌重重往地上一砸。
盾牌下面有粗大的利钉。
胡大牛这么势大力沉地一砸,瞬间死死地钉在了甲板上。
“敌人来了!快杀掉他。”
一阵吱哩呱啦的倭寇语响起。
胡大牛根本听不懂,不过他大体也能知道敌人在嚷嚷什么。
果不其然,
休休休,咣咣咣。
一连串箭支长矛或射或捅在盾牌上。
幸好胡大牛训练有素,第一时间就蹲下使劲顶住了盾牌,否则非成马蜂窝不可。
盾牌很厚,钉得更稳。
倭寇的攻击来得很急,攻势也很勐,然而盾牌后面的胡大牛却是毫发无损。
嘿嘿。
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小兵冷冷地一扯嘴角。
他们毫不犹豫扯破怀里的包裹,呼地纷纷将一包包石灰粉通通扔进了楼梯里。
哗啦~
浓浓的白尘顿时扬起,瞬间弥漫了整条楼梯口。
“小心!”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喊:“石灰粉。”
然而已经晚了。
一堆盯紧了楼梯口倭寇小兵正准备放箭,此时那里跑得及,顿时都中了招。
啊啊啊。
他们一个个抱着眼睛痛苦大嚷。
“哎呀,我的眼睛啊!”
“救命。我什么看不见了。”
……
扔了一大堆石灰粉,然而云垂小兵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下船舱。
他们飞快让开位置,后面是抱着一袋袋火油的兄弟。
“来来来。让你们这些狗日的尝尝火烧老鼠的滋味。”
哗哗哗。
一袋袋火油顺着楼梯扔了下去。
紧跟着它们是个点燃的火折子。
呼~
众人眼前一亮。
熊熊大火顿时从楼梯口窜了出来,夹在其中的又是一连串惨绝人寰的叫声。
这样的场景在整艘凌濑川号的五条上下楼梯处处响起。
“五,四,三,二,一!”
胡大牛在心底默默倒数。
刚念到一,他就无视眼前的大火,直接拔起盾牌扛着大步走进了楼梯口。
其他小兵也眉头都不皱一下,纷纷跟了上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凌濑川号,而且眼前全是通红的火苗。
但包括走在最面前的胡大牛在内,所有镇南关的小兵对船舱里的道路都了如指掌,熟悉得仿佛自家屋子一般。
他们畅通无阻地跑了下去,甚至第一时间就冲到了楼梯附近的可能藏身之处。
寒光闪起,枪捅刀噼。
没待那些四处躲闪的倭寇小兵反应过来,已经成了一具具尸体。
杀光了楼梯附近的敌人,眼里的浮火开始渐渐熄灭。
胡大牛手一挥。
小兵们立即十人为一队,盾牌顶在前,后面跟着杀气腾腾的刀枪兵和弓手。
一二队守住左边,三四队顶在右边。
其余人则继续跟着胡大牛往下杀去。
战营级也是艘庞大的船,除去上面的甲板,下面主体还分有三层。
眼前的第一层最大。
两侧是密密麻麻的炮位,同时还储存着各种大小弩箭、石头和火油等进攻武器,以便搬上搬下使用。
原本点燃火油是最简单的炸船方法,但倭寇穷得快连裤子都穿不起,战营级里储存的火油估计连用来点灯照明都不够。
云垂小兵们只好放弃。
下面第二层是生活区及水手以及其划桨位。
第三层则是吃水线附近。
胡大牛等人要去的是就是第三层。
路上不时有敌人跳出来,很快被解决。
没一会儿功夫,一行人到了第三层,
也不用谁吩咐,扛着凿子和斧子的大力士们各自占了个位置,咣咣咣地干起活来。
胡大牛一边提防着四周的攻击,一边在心底默默地数着数。
云垂和倭寇打了这么久的仗,东海壁垒曾经俘虏过数艘敌人的战舰。
这些战利品屡次被分解成块,又被一一被重组成船。
它们的各种资料,比如吃水线的位置,船体各位的厚度等等,小兵们都心中有数。
只要将船底凿到差不多可以透水,他们的工作就大抵可以完成。
咣咣咣。
一时间,所有的楼梯附近,凿船的声音连绵不绝。
倭寇的小兵和水手们看在眼里,一个个也疯了,纷纷红着眼睛视死如归地涌了过来。
可惜船舱过道就那么大,云垂小兵们再把大盾往地上一扎,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地死死挡住了道路。
而且后面的弓手枪兵配合得当,飞快收割着性命。
因而任凭倭寇小兵们怎么气势汹汹奋不顾身地杀过来,一时半会却是奈何不得。
俗话说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在水里凿船可谓难上难加,但在船舱里破船则相对容易。
用不了二盏茶的功夫,将领们查看了下眼前的凿痕,毫不犹豫站起来。
“撤!所有人都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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