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洞窟。
阿伦眉飞色舞地大声嚷嚷,“快来看啊,我们抓到了兰斯顿大公。”
哈哈!
其他方向也有人笑着出声,“我们也抓到不少北雄人。”
任宁出来左右一看,“人真不少啊。”
他的目光落在一个满身灰尘狼狈不堪的胖子身上,“这就是兰斯顿公爵?”
马修连忙点头。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任宁,只好含糊道:“回宁大人,在公国时小的曾远远见过他数次。敢肯定他就是公爵大人。”
“干得好。”任宁点头。
他看了看天色,“各位兄弟们下来几天还要辛苦点,回去继续守在沙漠边缘,把逃出人和骆驼全带回来。”
忙碌了这么久,得收点利息不是?
“是!”
“我们就等着他们商队呢,这有什么好辛苦的。”
阿伦右蒙等人早对任宁心悦诚服,嘻嘻哈哈地应了几句。交出手上的俘虏后,调转马头继续回到北边去。
咯咯咯!
西沫死死地盯着灭了自己部族的罪魁祸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急,”任宁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我问些事就交给你处置。”
西沫一愣,很快两眼发红。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并不敢奢求太多,都作好了将灭族仇恨深深埋入心底、日后再报的准备。
然而此时听任宁这么一说,似乎自己还有手刃仇敌的可能?
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两人说的是西凉话,兰斯顿大公听不懂。
但他能感受到西沫那令人心悸的目光,仿佛要喝他血、吃他肉一般。
虽然莫名其妙,但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兰斯顿大公越想越害怕,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带他过来。”
顾大头一声不哼立即过去,像拎只小鸡一样把兰斯顿大公拎了过来。
“你们要作什么?”有北雄护卫大惊失色:“我们大公相当于西凉大型部族的族长。你们不得无理!”
任宁听不懂,但也能猜到对方在嚷嚷什么。
他挥了挥手。
西沫福灵心至,猛地扑过去,狠狠一刀就扎在那个护卫的心口上。
啊!
凄厉的惨叫响起。
“你你……”对方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然而身子已经颤抖着软在了地上。
温热的鲜血慢慢地流了一地,眼看是活不成了。
兰斯顿本来还想挺一挺公爵的派头,正想要点食物和清水。
此时一看,他和所有北雄人一样差点没吓尿。个个捂着嘴巴愣在当场,全都忘了想要说什么。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吗?”
任宁声音淡淡,并没有恐吓和威逼的意思。
马修擦着汗,不用吩咐便过来勤勤恳恳地将话翻译过去。
落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手里,自己和商队下属居然还能活现在,而且个个生龙活虎的。
马修觉得除了那座盐湖外,八成是因为祖坟冒了青烟,狼神打了瞌睡以及上帝发了善心。
所以一定要感恩。
“明白明白。”兰斯顿连忙点头。
“你们是云垂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已经忍了一路,此时情不自禁地问了出来。
刀光闪烁,兰斯顿觉得胳膊一凉。
转头一看,满是灰尘的胳膊已经多了一道口子。
啊!
惨叫声过,腥红的鲜血瞬间冒了出来,将伤口周围的皮肤洗得一干二净。
作为公爵,兰斯顿素来有洁癖。
之前满身都是灰尘,他正觉得难受。
此时剧痛升起,疼得直哆嗦,他一时觉得脏兮兮的身子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驼队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任宁视若无睹。
“不,不,不清楚,五天前我们就分开了。”
任宁点头。
只要驼队往南来就行,省得他派人进沙漠去寻找。
“北雄各公国中实力强大的是哪个公国,在什么位置?”他又问。
兰斯顿疼得两眼直冒金星,根本不敢多想,任宁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见他十分合作,任宁让人给这胖子包扎一下,又给了他一些水和食物。
饥渴难奈的兰斯顿差点没哭出声来,狂吃了一通。
这下更是合作。
任宁耐心地等他吃完,才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事,边问还边记录下来。
半个多时辰后,他收起手里的记录本。
“现在把你的公爵爵印交出来吧。”
什么?
兰斯顿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在北雄的各大小公国里,公爵的爵印和云垂帝国的玉玺差不多。
只要交出了爵印,就等于把公国的权利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比如各种政令都是由盖上了爵印才会生效。否则就算他兰斯顿大公站在街头大声嚷嚷,都没人会信。
毕竟十之九八的百姓都没见过公爵大人长什么模样。
“这位大人,”兰斯顿试图讨价还价,“这西凉大草原跟兰斯顿公国隔着一座巨大的不归荒漠呢。你要了爵印也没有用。”
任宁听完马修的翻译,脸色微微一沉。
“那你是不想交出来了?”
至于爵印有没带在身上,这种傻问题根本不需要问。
嗡。
一股凉气从兰斯顿背后升起。
眼前的云垂人眼神很平静甚至还有些平和,但他却感觉到了浓浓的危险。
兰斯顿大公迟疑了半秒,果断从内甲里把爵印掏了出来。
算你识相。
任宁接过,转手递给旁边的大舅子。
铁勒一愣,摆手推辞:“我要这东西作什么?既然是妹夫你要的,你便拿着吧。”
开伦刚打了几场胜仗,抢了不少东西,但此时部族的底子依然很薄。日后能不能在这西凉大草原站稳都是个问题。
至于沙漠另一边的公国,铁勒想都不敢想。
任宁点头,随手把爵印收了起来。
“西沫!”他扭头望往几个洛夕旧人。
嗯?
西沫几人一愣,随即大喜过望。
当着兰斯顿莫名其妙的眼神,他们恶狠狠地扑了过来,狂笑着把这胖子捆上拖了出去。
甚至铁勒新进门的媳妇西怜,也就是西沫的妹妹。她也抓起一把刀,默默地跟上自己的哥哥。
兰斯顿以为交出爵印后自己就安全了,此时一看才知道高兴得太早。
他慌成了一团,拼命地挣扎。奈何被绳子捆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你们这时要干什么?刚才的大人说过不会杀我的。”
西沫听得懂北雄语。
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是吗?我怎么没听过大人说过?”
“他说过的,他说过的……”兰斯顿神情崩溃,泪涕交加中来回强调着这一句。
西沫不再说话,抢着这胖子翻过小丘,来到洛夕废墟前。
看着前面二百多个土堆,仅剩的几个洛夕默默地跪下拜了拜。
“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杀了我们二百四十一个兄弟姐妹。我们也不要多,只要还他二百四十一刀就行。”
“你们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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