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心中狂喜,他下阴处挨了四下,在起身的过程中疼得直倒气,这一番惨状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小鱼儿越发地自责,早知他这么痛,少打他两下。
不,少打一下便是了。
矮个子被扶起来,见小鱼儿毫无防备,蓦地抽出一柄短刀,忍着痛大喝一声,猛地挥刀朝着小鱼儿刺去。
小鱼儿一见对方突然出手,吓得大惊失色,原以为这矮个子没有了害人的力气,岂料他竟是一条喂不熟的恶狼。
千钧一发之际,她狠狠地推了矮个子一把,身体借力向后退去。
要说这矮个子也是大意了,竟然没有想着向拉住小鱼儿,而是用刀刺去。其实,他的本意只是用刀吓唬一下这个小姑娘而已。
待看到小鱼儿弹了出去,矮个子后悔了。
他这一刀并非存心取小鱼儿的性命,可还是一刀刺伤了小鱼儿的手臂,鲜血直流,小鱼儿哎呦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矮个子一手捂着下身,一手握着血淋淋短刀,拖着伤腿步步逼近,他的脸上带着狞笑:“小丫头,江湖险恶,江湖险恶呀……”
小鱼儿吓得脸如土灰,手里的半截枯枝没有了。
赤手空拳了,杨大叔也没有教她空着手怎么夺人家的白刃啊,这可如何是好?
“小丫头,大爷来了,哈哈哈……”
眼看着矮个子就要扑上来,小鱼儿吓得魂飞魄散,却已经无法躲避。
接着,“哎呦”一声,矮个子的忽然捂着脑袋蹲了下去,骨碌碌,一块鸭蛋大小的卵石直接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鲜血崩流。
小鱼儿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个黑影闪电般地到了近前,“噗嗤”一声,一柄尖刀刺入了那矮个子的胸膛。
小鱼儿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只见身前站着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年,少年拔出短刀,又刺了一刀,看着委顿无力的矮个子,看着他身上的鲜血,小鱼儿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杀人了!
“莫要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小鱼儿晕乎乎地看到一个白衣少年站在面前,眉目如画,竟是比我看起来还要好看。
也许只有小姐能够比过他。
可他是男人啊。
男人长得像姑爷那样已经很好看了啊。
他为什么这么好看?
“你……”惊诧之余,小鱼儿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感谢的话就不必讲了!”白衣少年摆摆手,“你说说你,明明将他制服了,却偏偏要发什么善心,结果反受其害。要不是我们刚好经过,你岂不是被这恶贼……咳咳……”
“我……”小鱼儿想,他说话怎么也那么好听?
“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少年忽然甜甜地问。
“呃……”小鱼儿没想到人家忽然问她名字,脸竟是红了,他问人家名字做什么?
要不要告诉他呢?
一旁的黑衣少年自然是黑娃了,他已经将短刀在矮个子的尸体擦干净了。
头次杀人,手竟然没抖!
黑娃怀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当杀手的料。
小郎君这么厉害,将来我跟他学了功夫,那岂不是可以除暴安良、笑傲江湖了?
旁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让他暂时从侠客梦中清醒过来。
他大步走到两人近前,对白衣少年道:“无论如何,也是我们救了她的命,感谢你是理所应当的。”
又对小鱼儿道:“喂,难道你连名字也不肯告诉恩公吗?”
小鱼儿有点懵,戏文里不都是应该是我问恩公名字的嘛,怎么忽然变成他问我了?
思绪有点乱啊.
可是,她还是说了自己的名字,并且将感谢的话说出来了。
“不用客气。”白衣少年甜甜地笑道:“你的伤重不重?竟然没有哭鼻子,倒也挺坚强的!”
我受伤了?
对,我受伤了!
抓着手臂,指缝间汩汩流出的鲜血
好疼!
眼泪开始在小鱼儿的眸子中打转儿,看上去楚楚可怜。
白衣少年叹了口气,蹲下身来,从包袱里取出一块干净的白布,又掏出一个墨绿色的小瓷瓶,将白色药粉倒在小鱼儿的伤口上,替她包扎好,这才说道:“好了,这可是我亲自调制的金疮药,不敢说肉白骨,但用不了三五天你的伤口就该愈合了。”
“对了,切记不要沾水!”
“谢……”
“说了不要谢!”
小鱼儿晕乎乎地看着他,心说:“他身上怎么那么香?”
官道上,三个少年人一路慢慢地走着。
白衣少年和黑娃救下了小鱼儿,一问才知道小鱼儿是来找人的,而且和他们找的是同一个人。
没走多远,小鱼儿便犹如脱力一般,再也走不动了。好在有过路的犊车,白衣少年便掏钱雇了车,那车夫见是三个少年,而且刚好顺路,自然欣然应允。
小鱼儿问起这白衣少年的身份,他只说自己姓谷,叫谷渡,是个修道之人,此次是下山来江陵为师父办一件事的。
在聊天的过程中,这位谷郎君似乎对姑爷极为感兴趣,小鱼儿本来就没有心机,对于救命恩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竟是告诉了谷渡。
由于小鱼儿受了伤,谷渡便邀她去元妙观。
小鱼儿也知道前路坎坷,在独自找下去小姐还未曾找到,她自己的小命倒是先搭上了。
三人一路边走边聊,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人,很是对彼此的胃口。
谷渡还不时讲几个小笑话,一路上竟是欢声笑语,便是那车夫也不时地加入他们三人的话题。
江陵城以东三十里的一处小道上,一辆犊车正在沿着泥泞的小路缓缓前行。
车厢上挂着帘子,只有在犊车摇晃的时候,楼清漪才能通过布帘晃动暂时留出的缝隙看到外面的世界。
她的眼睛眨啊眨,想看清到底自己身在何处。
可是留给她观察的时间太短暂了,没有任何的作用。
她的双手反剪绑着,嘴巴也被堵了起来。
昨夜的事情太过离奇了,本来可以跟紫菱一起爬上岸的,哪知道忽地来了一个大浪头,将她们二人分开了。
楼清漪被水冲着继续向下游漂去,好不容易找了个水势减缓的地方爬上了岸。身上的衣衫都湿透了,没得换,甚至连烤干的条件都不具备。
穿着湿冷的衣服,沿着江边走了百余步,楼清漪便开始打喷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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