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打工皇帝 第109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单雄憋着一肚子气正要一股脑地发泄在陈唱的身上,门外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和路人呼啦啦地闪到了一旁,有人高声大喊道:“住手,住手,差官大人到了!”

单雄闻言硬生生地收住了大手,扭头一看见四名衙役抬脚迈过门槛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心里不由吃了一惊,他天生见到穿官衣心里就发怵,登时征在那里。

单掌柜的则是吓得脸色灰白,两腿一软差点被坐到地上。

单掌柜的也是老江湖,虽然答应了春娘帮忙,但毕竟没有想把事情真的闹大闹到官府去,要知道这些衙役可没那么好相与的,无论是原告,还是被告,只要被他们粘上,都得脱层皮。

老掌柜避之不及之余,心中十分气愤。

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谁他娘的如此好事,竟然把此事告官了?

老掌柜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不过要说随机应变,还得是这当爹的,单掌柜的颤悠悠地走向那些衙役,立时哀嚎一声,眼泪鼻涕地道:“众位官差老爷,你们可要给小的做主啊,小的奉公守法好好地做生意,不成想遇到了此等奸徒……”

他一边哭诉,一边拉了下儿子的衣袖,那单雄如梦方醒,也跟着嚎丧起来,那些伙计也是呼啦啦地全部都跪到了地上帮腔。

陈唱见这么多的人告黑状,只是冷笑不语,此种恶人先告状的情形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心说不要在我面前表演你们那不要脸的本事,别拿你们思维的极限来挑战正常人的智商。

单老掌柜在哭诉的同时,可没忘了察言观色,那些差官中又一个是熟头熟脸的,进了门便朝他使眼色,顿时让他底气倍增。

可瞟那书生,却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莫非此人真是驸马府中之人,如此一想心中又不由地胆怯起来。

四个衙役正在百无聊赖地巡街,听到一个妇人说绸缎庄中有人不法,再不去怕时就要弄出人命了,四人不敢怠慢便匆匆赶来,领头的那衙役目光一扫,喝道:“店家,那闹事的不法之徒是哪个,快快与我指证!”

江陵虽然是天子脚下,但是衙门里的人手着实有限,远不如现代的网格管理那么细致,衙役们跟单家父子只是相识而已,谈不上多么的熟稔。

单老掌柜心知这事既然已经报官了,便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断不能说是受人指使诬陷他人,他伸手一指陈唱:“差官大人,就是此人,此人烧坏了小店的绸缎不说,还推脱耍赖。”

衙役先是看了陈唱一眼,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单雄的身上,问道:“你说说。”

单雄一门心思奔着讹钱来的,前因后果哪里说得清楚,听衙役问他,额头上汗水直冒,咽口吐沫,有些气虚地道:“这……这……差官大人,此人弄坏了小店的绸缎,阿父与他理论索赔,他百般抵赖,还说要与小人合伙做生意……”

他话刚及此处,单掌柜的便咳嗽一声,单雄的话便戛然而止。

单掌柜的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个逆子,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是不是还要将一块衣料十八贯的天价说出来才肯罢休?

衙役心中虽然偏向了单家父子,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便问了陈唱情由。

陈唱据实以对,将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清楚楚,单家父子从旁听着,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

这件事说起来是单掌柜为了还春娘的人情故意设局诬陷陈唱,只要是明眼人一看便能看出其中的破绽,如何不会心虚?

衙役又问了几个从旁的人证,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其实除了店里的几个伙计,街坊邻居和路人在绸缎掉到香炉上之时均不在场,他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后来的事情,有些人和单家父子关系不错,自然帮着二人说话。

趁着从旁取证的时机,单掌柜的将那个领头的衙役悄悄地叫到了一旁,两人低低耳语几句。

陈唱一看,得,冤假错案等着他呢!

领头的衙役来到了陈唱的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才道:“哼,究竟有没有弄坏人家的绸缎,不是你说没有没有的,走,跟我去衙门里一趟吧?”

衙门口,阎罗殿,穷人上堂腿肚子转,有理没理三扁担。

单掌柜的自然没说陈唱让他派人去驸马府拿钱,此事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那些精滑的衙役们呢。

领头的衙役收了单掌柜的钱,料想这书生并无什么依仗,便以将其带回衙门相威胁,陈唱若是服了软,赔了店家的钱,此事便算是了了。

两个衙役上前,一人从腰间扯下一条铁链,不由分说就套到了陈唱的头上,拢肩头,抹二臂,把他捆了个结实,另一人手持铁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领头的衙役一本正经对单家父子道:“行了,掌柜的,你们父子和店里的几个伙计,怕是要跟着我去衙门里走一遭了,孰是孰非,有理无理,大堂上我家大人自有公断!”

门口人群再次两边分开,有人道:“散了,散了,婆娘还让我去买些蔬果回家,哎呀……”尖叫声陡然响起,“我的钱,我的钱呢……”

这人一喊不要紧,其他的人均下意识地向自己的怀中摸去,有几个甚至将手伸到了裤裆之中,一时间惊声尖叫声频频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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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我进货的钱也没了……”

“买粮款,我的买粮款呢……”

“差官大人,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一定是有贼,有偷儿趁乱偷了我们的钱帛……”

人群就像是开了锅的沸水一般,让四个衙役措手不及。

连陈唱也是目瞪口呆,竟然还有人趁机浑水摸鱼!乱哄哄的人群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店里的人根本出不去。

“让开,让开,乱哄哄的成何体统?”人群外有人高声叫喊起来。

陈唱不由地一皱眉,这又是哪路神仙到了?

他本想翘脚看看,却被身后的一名衙役扭着转过身去,领头的衙役一个头两个大,眼见大门是出不去了,便让单家父子带着奔向后门,留下两名衙役处理百姓、商贾财物丢失之事。

说时迟、那时快,人群被人硬生生地从外面分开,留下处理烂摊子的两个衙役一见来人如见救星,顿时喜笑颜开:“头儿,您当真是及时雨啊,就是此人捣乱!”

领头的那衙役闻言也顿住了脚步,十余个衙役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为首的那位先是看到了单家父子,看着脸熟。

忽地那衙役一愣,然后看到了陈唱,他认出陈唱的同时,陈唱也认出了他,此人分明就是衙门里的班头于头于沧海。

昨日方才见过,今日又见到了,当真是邪性,不,应该是缘分。于头儿的皂纱四角帽已经换了一顶崭新的,不过还是那股飞扬跋扈的架势,凶神恶煞地看到陈唱之后,顿时僵在那里。昨日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陈唱的一番话言犹在耳。

别人不知道陈唱,于头儿可是清楚很。那日他辞别之后,留了个心眼儿,命一个心腹兄弟留下,那人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陈唱被人请进了驸马府之中的。今日想不到在这里又遇到了陈唱,于头儿心里边打了个颤,这两天啥日子,怎么哪里有事儿,都能遇到这个书生。

于头儿这边还在愣着神,之前的领头的那个衙役已经快步走了过来,叉手道:“于头儿,你来的正好,此人扰乱店家正常经营,损毁货品还要耍无赖……”

眼瞅着揩的油水要让出一部分于头儿,他心里自然不痛快,便趁机再告上陈唱一状。

于头儿不同声色地让门口的衙役将店门关上,方才问道:“孙兴,你确定是他干的?”

之前来的两名衙役已经不知死活地将陈唱一把推了过来。

陈唱对着于头儿微微一笑,又冷冷地看着之前的领头的那个衙役,他的目光让那衙役感到不寒而栗,那衙役道:“确定,有店家和周边百姓的证词……”

于头儿忽地大吼一声:“放你娘的罗圈屁!你他娘的活腻歪了是不是?”

孙兴和他的三个手下顿时都愣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兴怔怔地看着满脸怒容的于头儿,似乎是在问:这是对我说话呢?

于头儿身后的那些衙役们昨日便见过了陈唱,不乏有人有些则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显然跟先来的那四个衙役并不对付。

被于头儿这么一喝,单掌柜两腿发软,心脏突突直跳,他儿子还不如他,扑通一声竟然跪到了地上,父子两人已经嗅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于头儿不去理会那四尊泥胎一样的衙役和吓得面色土灰的单家父子,头一转,脸上顷刻间已经是笑容满面:“兄弟,原来是你啊!”

陈唱淡淡点了点头:“阿兄,别来无恙!”

于头儿也是老江湖了,看了看那领孙兴便将整件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转眼之间于头的心里便有了权衡,对着那孙兴说道:“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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