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郎单名一个义字,原本白浪以为他是九纹龙史进,不曾想原来是山东史家庄大郎史义,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也是双全的。身上确实纹了三条龙,但是还有两头白额虎,而背脊中间是空的,听这小子说是准备纹一个天王或者明王上去。
两条龙在胳膊上,是过肩龙,而两头白额虎则是搭在腰臀之间是下山虎,这大宋的刺青师傅果然手艺道地,就白浪看来堪称国手了。这位史大郎跟那九纹龙一般喜好枪棒武艺,可惜白浪一看便晓得这史义在肉身上只能说一般,并非那些肉身天赋异禀的强者——水浒一百零八星那可是天上的魔星,不一样的。
“只能走一气贯通内外皆修的路子了,而这一路他恐怕就要学那技巧的打法。”白浪想道,既然是说要点拨这史大郎,而且史太公也是很恭敬,是以白浪也觉得稍微要投入点——比如以自家真气为史大郎洗炼肉身经脉,还得督促大郎读点书,至少要能理解观想图。
这观想图当然是大郎将要纹在身上的天王像,“挖掘自己内心的力量,还有比这个更好的么?吾为吾神!”但是观想这玩意得读点书,至少要读天王经吧?都读了天王经认了子,那功名之路的四书五经什么的多少也要看一看吧?说不定能考个官儿呢?当然这是老太公的想法,看大郎读书那是老泪纵横啊,也是越发敬重这看上去年纪跟大郎相当的教头了。
史家庄不仅仅是种地,还做那米豆油料的生意,这贩卖的生意在这个年头做起来可不太平,不是地头蛇的话根本做不下去。而庄子里聘请的教头除了教授子弟武艺之外,最大的用途就是用在这所谓的“纠纷”中舞刀弄枪——包括并不仅仅限于“被山贼劫道”,被“座匪收保护费”上。
甚至他们都要收一笔保护费,史家庄可是有码头的,这里来往卸货的商家要给他们一笔钱,而这河上的漕工帮派可从未放弃过蒋势力伸到码头上的打算。所以教头的工作还挺忙的——以如今大宋的治安水准,杀了山贼自然不妨事,而跟漕工动手抢夺码头,只要是在码头范围内弄出来的事情,坐地虎史太公都能设法搞定,不过是给都监一笔钱罢了。
这庄子里也养着三五十条闲汉,更有那二百余庄户,一般收了钱的都监不会再寻事的——脑子正常的话史家庄因此还挺有钱的,“不然怎么能天天给老子吃白面馒头跟肥腻腻的大肉呢。”白浪想着这个,手底下可不停——他拿着一根木棍,在大郎练习套路的时候不停地戳打他身上的关节跟发力不到的部位。
每一次戳打,自然便有一缕真气灌注,想来这样弄个半年这史大郎就能达到基础了,之后观想成功的话内外一气贯通修行能到哪一步,就是他自个儿的事情了。白浪点拨他的枪棒刀剑之术水平是很高的,这可是战阵之上十荡十决的功夫。
尤其是这一路枪术更有个名头,叫百鸟朝凤枪,枪尖一抖犹如百鸟飞翔,而一枪刺杀又如群鸟化为凤凰一般。实在是枪法之中的技巧派,巧变第一幻化万方。白浪本人这一套武功见识过,自个儿也就是平平,他纵横天下靠得又不是这种枪法,他自个儿修行的乃是刚猛凌厉骁悍无双的马槊绝招。
他的马槊正在打造,百炼槊头也不过是刚刚完成,匠人正将其表面抛光打磨,这百锻精钢的表面已经出现了美丽的花纹,白浪看的时候知道这可是史太公花了大价钱从天方的商人那边购买的镔铁,后世称之为大马士革钢的材料。
而这一日,便有闲汉跑来说码头上有事了,是时候要这位教头出动。史大郎这时候也是激动不已,赶快抓着一根杆棒就冲出去了,而白浪随手取过一口刀,带着十来个闲汉也跟了过去。码头上是二十来条壮汉,也是赤着上身,露出身上花团也似的刺青。
这些人手里都是拿着杆棒,还有人手持的乃是铁桨,都是一等一的凶悍之辈。“借口是甚?”白浪随口问道,“是行船下货的工钱。”一条闲汉说道,此时史大郎已经跟那些漕工泼皮骂将起来,眼看着要动手。
白浪这教头没动手,“且让大郎见见血。”他道。相骂无好口,三言两语之际,这史大郎已经忍不住直接便是一棒砸下,白浪便是摇头叹息,“唉,校场上千般功夫,此处尽然不到半分。”果然棒子被人一闪,顺势把定不得脱,之后便是几条汉子棍棒劈头盖脑扑将下去。
这史大郎立刻手忙脚乱遮拦不定,大腿上吃人搠了一棍,肩膀上挨了一棒,扑地翻到眼看是被人收拾了。此时白浪才施施然步出,也没拔出刀子,只是伸手一抓便捏过一条杆棒,大力到处那泼皮拿捏不住,手心直接破了哎呀一声丢了棒子。
白浪单手持棒,一压一挑顿时将这五六根棍子尽数挑飞,之后开口道,“看好了,这便是百鸟朝凤的凤凰三点头。”白浪棍棒犹如幻影一般,幻化出五六个头,几乎是同时在这几条泼皮胸口一点而收,顿时这几个人直接闭过气去,手里的家伙纷纷落地,捂着胸口踉跄后退,之后连连咳嗽大喘气,实在是没有再度站起来打斗的力气了。
史大郎此时刚刚从地上坐起来,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白浪施展招数——这白浪可不就在玩么,但是他给史义的刺激可是相当大的。自个儿上去一招被丢翻,而教头轻轻松松挑翻这几人,眼看着白浪手中棍棒仿佛化为亮银长枪——豪龙胆,杆棒头部霎那间化出十余个枪头,直接犹如豪雨般笼罩了这些漕工打手。
“好胆!”诸如此类的叫骂声刚刚起来便已经熄灭了,不管他们用什么兵器格挡阻拦,都是根本架不住白浪那杆棒一点——这一路功夫其实跟白浪脾性并不相合,而他用出来依旧无双无对。白浪收棍,眼前倒下一帮漕工,“丢他们回船上!”白浪说道,身后泼皮赶快跑过去干活。
一个人没死,都是被白浪打岔了气,一时动弹不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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