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阳宗招待贵客的某一座宫殿中,整块冰晶雕成的花车里,躺着一个...泥巴蛹。
十位双阳宗的长老不远不近的站成一个圈,面无表情的看着。
神色严肃,内心疯狂吐糟,哪怕盯了一个月,他们仍是看不惯这全是花的雕刻风格。
真的全是花,各种花,不需要叶子枝蔓陪衬的那种。大的小的,密密麻麻,高低全是。幸好没上色,冰晶原本的无色冲淡了甜腻的气息。
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睡这样的床呢?
双阳宗的汉子们很不解。
哦,为什么他们要在这伤眼睛?因为小厚土就裹在那小殿下的身上,他们必须盯紧以防长生殿的人偷摸抠走呀。
多珍贵,失而复得呢,一丁点儿都不能少。
面对这种阵仗,长生殿主顾不上计较,他最喜欢的小儿子的命呀,只要人能好过来,谁稀罕这点儿破泥巴呀。
好吧,他稀罕,他非常稀罕。要不是双阳宗不能为敌,他一定抢回去,以防他这小儿子哪天又鲁莽带一身伤回来。
长生殿的人也很多,当初为了预防双阳宗不交人,带了一批高手过来。结果出乎意料呀,峰回路转了,精灵已经不重要了,遇到更好的法子了。
长生殿多能人,不是没有人提过小厚土,可惜了,那等传说之物早多少年不见现世,没想到双阳宗有。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双阳宗不好惹...咳咳。
一个银色黑色发丝交杂、中间竖高两边披散的老者,左手扶着一根药王杖,越过众人上前,仔细查看泥蛹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张脸,脸色苍白,但已彻底没了死人才有的那种灰气。
大喜:“殿主,小殿下身体已经补全。恭喜殿主。”
长生殿殿主早已发现,毕竟他可是一天几十次的查看呀,心花怒放,又怕笑声惊扰小儿子养伤,极力忍住,喜色却是从脸上流向四面八方,谁都看得出他开心至极。
“等治儿醒来,本殿主大宴四方。”
长生殿的人具欢腾,双阳宗的人不动声色。
药拐老者脸皮抽了抽:盯他这么紧做什么?难道他还能偷这点儿泥巴?好气哦,好想偷哦。不知道小厚土入药能炼出什么神奇功效的仙丹来。要是能换点儿——
拉着殿主到一边商议去了。
双阳宗众人神色不动,哼,休想。
就在这时,细微的咔嚓声从冰晶花车里发出,所有人耳朵一动瞬间上前。
被拦住。
一位长老一秒电话:“宗主,好了,快来。”
长生殿殿主盯着电话,这个,他也想要。
一瞬间,阳天晓身影现出,在十位长老之间,看向花车,再与长生殿殿主打招呼:“京殿主,令公子马上就要好了。”
京殿主咧着大嘴不出声,对他一拜:“阳宗主,等会儿咱们好好聊聊。”
两句话间,接连不断的咔嚓声从泥蛹上传出,众人目光中,那泥蛹裂出许多缝隙,忽的一齐向下方落去,有如活物一般流向花车旁边放置的一只陶缸,流进里头不动了。
阳天晓立即上前抱着那缸走到一边,看着里头心疼不已:“消耗许多,得多少年才能长回来。”
京殿主大步流星往儿子身边去,闻言迅速看了眼,不由气虚。
当日阳天晓拿出这物来他看过的,里头有八九分满,现在,只剩六分。
这小厚土起死回生竟是用自己去补的?
这这这、情分欠大了。
其实,要是咬死那女弟子抢了自家精灵在先,不是不能赖掉这点人情账。可他现在不想与双阳宗翻脸呀,还想多来往呢。说不定哪天又求着人家呢?
“治儿,治儿。”
年轻男子缓缓睁开双目,光彩凝聚:“父亲。”
好了,人救回来了,精灵什么的仿佛从未发生过。长生殿殿主非得请人吃饭。
颇大方:“请宗主族长们都赏脸。”
两边地位差不多,办个宴嘛,不存在谁给谁脸。办呗。
阳天晓提出要解除扈暖身上的手脚,京殿主无有不应,拍着胸脯说亲自来,阳天晓婉拒,那种玩意儿,用相应的秘器解除就行。
京殿主笑呵呵:“让那孩子也来,是她带给我们好运,我得当面谢谢她。”
阳天晓不置可否。
后山某处,扈暖正在虎虎生风的练鞭呢,腿鞭。
本来好好的跟着阳天晓学长鞭,樊牢过来嘲笑,万一手头没鞭子呢?现拧啊,不如学腿鞭。
扈暖一听,有道理哇。
然后阳天晓说,如果腿受伤了只能用手和胳膊呢?再说,随便扯根树枝就能当鞭子。
两人就争了起来,像两个谁也不服谁的老头子。
扈暖便说,那就把两种鞭法融合成一套。
这可真是给他们出了难题,这些日子都在琢磨呢,上下一结合,很明显重心发力点都要改,琢磨了这么些日子,才琢磨出三招。
不得不相信这是扈轻的亲闺女,什么想法都敢提。
只三招,扈暖较上了劲,没日没夜的练,大汗淋漓,却总是不到位。
招式肯定没问题,她直觉练好后威力巨大,却每每总做不到位。
阳天晓过来时,樊牢正劝她:“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俩疏忽了,忘了你如今的境界。这三招,我们使无碍,你使,太为难你的修为和心境。你记着就是,等你到八阶,不,到七阶,你就能使出来。”
扈暖不肯放弃,那股什么话都不听的犟劲,看得人头疼。
又一次摔倒,她喘着粗气:“我再试试,说不定就成了。我才不要等到八阶,我要到九阶。”
樊牢:“...”
你这样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劝,毕竟我这个身怀高级阴火的八阶强者都没几分信心突破到九阶。
年轻人的锐气啊,刺伤了他的自尊。
阳天晓:“我去带扈轻来。”
亲妈的话她总要听。
谁知道,扈轻的情形没比扈暖好,甚至更糟。
院门开着,屋门没锁,听到屋里的动静,阳天晓先出声站立三秒才慢慢推门进去。
一进去,吓一跳,这个臃肿的人形是谁?
“扈轻?”阳天晓的声音都打漂了。
趴在桌子上的扈轻一抬头,阳天晓没能看见她的眼。
不是屋里黑,而是——这胖得看不见眼的猪头是他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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