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卫馆派”!【4400】
“我本想夺取新选组,使其变为我的囊中之物。”
“原以为新选组会挺不过‘缺粮少饷’的难关。”
“我好借着军心大乱的宝贵机会,一鼓作气夺取新选组。”
“可没承想……那个橘青登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啊……!”
“竟让他挺过了这一关!”
言及此处,清河八郎拧起两眉,颧骨鼓起,咬了咬牙,脸上染满不甘、怨憎的情绪。
“也不知道他是受了高人的指点,还是怎么一回事,竟能找来极富商才的岩崎弥太郎,并且捣鼓出‘银镜’这种一本万利的好点子来!”
“一枚普通的银镜就能挣来数两、甚至是十数两金!”
“那个岩崎弥太郎明明只是一介无名之辈,却能敏锐地看穿商机,身负,将偌大的新选商会经营得井井有条。”
“据我所知,他最近准备将银镜售往海外。”
“一船接一船的银镜被运往大坂拉回一船接一船的金子!”
“此外,他最近还开始着手涉足其他产业。”
“他以新选商会的名义,在京都郊外购入了一大块地,干起了拦河造田的工程。”
“此项工程若成,又能赚来巨额财富!”
“在岩崎弥太郎的治理下,而今的新选商会已是蒸蒸日上。”
“有了粮饷,就有了军心。”
“吃着饕餮盛宴、拿着丰厚饷银的新选组的全体将士,无不尊仰橘青登,逢其为主!”
“现如今,若欲取代橘青登,抢夺新选组,已是难如登天。”
说到这,清河八郎满面不忿地冷哼一声。
“也罢,既然无法夺取新选组了,那就毁掉它吧!”
对于自己的身份定位,清河一直有着极清晰的认知——忠心耿耿的尊攘志士!
他从不认同幕府的统治,眼里有天皇而无将军。
打从加入新选组的那一天起,他就是奔着“夺取新选组”去的。
花幕府的钱,耗幕府的粮,再用幕府的兵来打击幕府——空手套白狼,岂不美哉!
利用“新选组参谋”的身份,暗中夺取新选组,将新选组改造成尊攘大业的急先锋——以上,便是清河八郎的计划……或者说是“原计划”。
便如他适才所说的那般,他本想等新选组因缺乏粮饷而自乱后,再暗中谋取之。
然而……之后所发生的事态变化,远远超乎了他的预想!
不过,也不怪得他会作此误判。
在此之前,任谁都会觉得青登的处境已是岌岌可危,认为新选组乃是一支行将就木的部队。
缺少幕府的钱粮供给,这支临时建立的新部队能够支撑多久呢?
事实上,在青登组建新选商会之前,几乎每一个人都不看好新选组的未来。
即使青登能够勉力维持着这个摊子不散,其发展也很有限。
结果……青登愣是靠着一人一物——岩崎弥太郎和银镜——硬生生地扛过了这道难关!并且进一步地壮大新选组!
论个人威望,清河八郎连青登的膝盖都够不着。
论后勤供应,蒙青登的恩惠,新选组的将士们拥有着冠绝全国的上等待遇。
不论是“精神”,还是“物质”,清河八郎都被青登全方位吊打。
在这样的状态下,谈什么“取代橘青登”,谈什么“谋取新选组”,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因此,当清河八郎发现自己的“篡逆计划”已无实现的可能性后,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改换另一份计划——毁灭新选组!
青登在幕府里的崇高地位和受宠程度,以及新选组在“伊贺攻防战”中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令得全日本的尊攘志士们无不深刻地意识到一项事实——实力飞涨的新选组,已是尊攘大业的一座巨大障碍!
一座若不搬开,就无法继续前进的障碍!
在颇具战略眼光的尊攘志士们的眼中,削弱新选组,甚至是毁灭新选组,已成刻不容缓的头等大事!
清河八郎深知己身的孱弱。
为此,他一直在谋求外部力量的支援。
从朝廷到长州,从萨摩到土佐,每一个能指望的、能依靠的势力,他都派遣亲信去逐一联系。
朝廷的态度暧昧不清。
萨摩明确表示拒绝合作。
长州则是不作应答。
唯有土佐的土佐勤王党表示出了“对你们有兴趣”的意思。
终于,就在今日,清河八郎的亲信向他汇报:武市半平太愿意与他们结盟!并且想在今夜与他见上一面!
故而才有了刻下“二人暗中相会”的这一幕。
听完清河八郎的感慨后,武市半平太表情平静地淡淡道:
“橘青登能有今日的大好局面,我要背负一部分的责任。”
“岩崎弥太郎原是我土佐的一介乡下浪人。”
“此前,橘青登亲自登门,以‘酬金10万两’为条件,换来了岩崎弥太郎及其家人的脱籍,以及岩父的名誉恢复。”
“他当初写给我的欠条,至今仍保存在我的书柜里。”
“说实话,我当初完全没将那个岩崎弥太郎放在眼里,”
“也不觉得橘青登能有着壮大新选组的杰出本领。”
“只觉得橘青登真是疯了,居然花费10万两金来‘买’一个籍籍无名的地下浪人。”
“反正也是一件不会亏本的事情,不如顺势卖橘青登一个人情。”
“所以,也就同意了他所提出的条件。”
“现在看来……倒是我有眼无珠了。”
“平白丧失了一个宝贵的人才……实在是太可惜了。”
清河八郎听罢,其面部表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他刚才口若悬河地细述青登得到岩崎弥太郎后简直是如虎添翼,却忘了“岩崎弥太郎原为土佐人,他之所以能为青登效命,全是因为武市半平太的‘助攻’”的这一事实。
如此一来,他先前的那通言语,都像是在暗中指责武市半平太的不是。
这个时候,站在武市半平太身后的某人倏地开口道:
“老师,既然您仍保管着橘青登的欠条,那我们去向他讨债吧!”
“那家伙现在有的是钱!不可能交不出10万金!”
“‘要用10万两金来交换岩崎弥太郎’——这可是橘青登亲口说的,而且还写下了白纸黑字的欠条!”
“这笔钱本就属于我们,不拿白不拿!”
此人前脚刚说完,后脚武市半平太就侧过脑袋,斜过眼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我们可是堂堂武士。”
“身为武士,却跟个商人似的,举着欠条去向他人要债,成何体统?”
挨了武市半平太的训斥,此人立即埋低脑袋,脸上堆满羞愧的神情。
“老师,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清河八郎见状,心中暗忖:
——这人管武市半平太叫“老师”……看样子,他应该是武市半平太的学生。
武市半平太原为一道场师傅。
他本就是文武双全的俊杰。
因此,他的道场既传授武道,也讲授学问。
其道场最引人瞩目的地方,莫过于“不问出身”。
无论是享尽特权的上士,还是身份卑贱的白札乡士、下士,都可以自由地拜入其门下。
武市半平太的阶级身份是白札乡士。
白札乡士的社会地位虽在下士之上,可在上士们眼里,它依旧是“卑贱”的代名词。
出于此故,上士们对于武市半平太的道场,完全是不屑一顾。
如此,武市半平太的门下学徒多为下士子弟。
总的来说,下士在土佐藩内的地位极尴尬。
虽是武士,却又饱受歧视。
下士们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包括且不限于:下雨天不能打伞,只能披蓑衣;不能穿木屐,只能穿草鞋;在路上碰见上士了,需要站到路边,给上士让路……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有这么一间道场,不仅不会因你是下士而歧视你,而且还会悉心教授你文武艺……可想而知,下士们自然是对武市半平太感恩戴德。
哪怕不是他的学生,也会对他敬爱有加。
武市半平太组建土佐勤王党后,其核心成员便多为他门下的高徒。
于是乎,继“教育之恩”后,武市半平太的学徒们又蒙获了“知遇之恩”。
以封建时代的价值观来衡量,如此大的恩情,哪怕是豁出命来也难以补偿!
那些称武市半平太为“老师”、跟着他来打天下的人,大多都视他为毕生的信仰!把他当作神明一样地顶礼膜拜!
也正因如此,土佐勤王党的规模虽不大,但却有着极高的向心力。
这个时候,武市半平太把话接了下去:
“我不喜欢低声下气地向人要财。”
“我喜欢直接将本属于我的东西给逐一夺过来!”
“若能灭掉新选组,我们所能得到的利益,岂是区区的10万两金所能比拟的?”
说到这,武市半平太眯起双眼,哞中迸出锐利的光芒。
“清河君,我们说回正题吧。”
“我谨代表土佐勤王党,正式与你们结为同盟!”
“从今往后,我们将守望相助。”
“同舟而济,休戚与共。”
“集合你我之力,一起颠覆新选组吧!”
清河八郎立即回应道:
“这是自然!武市君,实不相瞒,我等这一天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武市半平太轻轻颔首:
“那么,击金起誓吧!”
说着,他拿起搁于身旁的佩刀,“锵”的一声将刀身抽出半截。
清河八郎旋即做出相同的举止——拿起佩刀,拔出半截刀身。
下一息,二人不分先后地收刀归鞘。
刀镡碰撞鞘口,清脆的铿鸣震荡着空气。
随后,武市半平太一边收起佩刀,一边幽幽地说道:
“清河君,既然你我已是盟友,那么作为结盟的诚意,我就率先开诚布公吧。”
“新选组如今的规模虽已令人瞠目结舌,但是就我看来,它倒是有着不少的隐患。”
“其中最大的隐患莫过于‘橘青登在新选组里有着独一无二的崇高地位’。”
“橘青登就像是一根超大的顶梁柱。”
“他仅凭一己之力,就维系住了新选组的存续与发展。”
“可是,却也造就了‘新选组离不开橘青登’的险恶局面。”
“仁王在,新选组就在。”
“仁王若不在了,新选组就朝不保夕了。”
“橘青登麾下的其余部将的威望和能力,都不足以统领偌大的新选组。”
“因此,颠覆新选组的关键,就在于‘橘青登的生死’!”
“只要杀了橘青登,新选组便将不攻自攻!”
“私以为,若想扳倒橘青登,必先剪除其羽翼。”
“橘青登有着万夫不敌之勇。”
“正面击杀他,实在是痴人说梦。”
“不过,若是对付其身周的亲信们,便要容易得多了。”
“失去了亲信们的辅佐,任凭橘青登再有能力,也是满身本领无处施展。”
“因此,这就是我的计划:‘剪除其羽翼,使其孤立无援’!”
“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橘青登的所有亲信!接着再集中力量,杀掉橘青登,消灭新选组!”
清河八郎认真倾听。
待武市半平太语毕后,他轻蹙眉头,作思考状。
少顷,他缓缓地开口道:
“阁下所言,确为真知灼见。”
“但是……依我看来,阁下之计划,并非易事。”
“橘青登的全部亲信,无非就是‘试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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