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亲一面膜下的剧情简介 第251章 硬核的谍战只需最简单的手段(拔刀)【5300】

卒塔婆:梵语的音译。原为灵庙、灵塔之意,在日本演化为直长条性木牌,作为类似佛菩萨加持的牌位,上面书写佛经名或法会名、欲超度者之名讳、供养者等资料。

写有橘隆之全名的卒塔婆……这乃何地,已然呼之欲出——此处正是橘隆之的埋骨所。

时下已值万籁俱寂的深夜,偌大的墓园内除了青登以外再无他人。

左那子和总司俱不在其身旁。

形影单只的青登,显得跟四周格格不入。

庄重、正经、若无其事、不动声色……所有能用来形容“肃穆”的词语,都可应用在此时的青登身上。

青登目不转睛地笔直注视橘隆之的卒塔婆,清秀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让人难以揣测他当前的所思所想。

这时,他的背后蓦地响起一道苍老的男声:

“嗯?您是……橘家的橘青登吗?”

青登挑了下眉,然后缓缓地转头向后望去。

只见他的身后,于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年届朝杖的老和尚。

布满皱纹的面庞像极了脱水的橘子皮。

一双细小的老眼深藏在茂密的花白长眉之下。

露出青白头皮的大光头,给人一种摸起来手感肯定特别好的感觉。

那垂在胸前的银白胡须,跟他那矫健的步伐与精神抖擞的样子很不相称。

待看清来者的面容后,青登的面部线条微微放松。

“原来是净妄住持啊。”

净妄——这位老和尚的法名。

他乃此寺的住持兼资历最老的僧人。

日本的佛教有着诸多门派。派别不同,教规与修行法则也会有所不同。

花样繁多的教派乍一看虽令人眼花缭乱,但其大体可分为两类。

一类的僧人可以像普通人那样,想吃啥就吃啥,没有任何忌口,还可以娶妻生子。

另一类的僧人则跟中国的僧人一样,剃着光头,不食荤腥,不近女色,恪守严格的戒律。

净妄和尚便属后者,而且还是其中戒律最严格的教派:“律宗”。

在日本,皈依律宗的僧人,着实少见。

之所以会如此,个中缘由倒也不复杂——律宗的戒律实在是太多了,多得可怕,严格得吓人。

顾名思义,律宗就是专门研究佛教戒律的教派。

大到念佛、礼佛,小到吃喝拉撒睡,都有一套一套的复杂规矩。

据不完全统计,最初的律宗至少有两三百条戒律。

尽管经过不断的改良,现世的律宗戒律业已简化为了十重戒、四十八轻戒,但律宗僧人的生活依旧清苦,让佛心并不坚定的人望而却步。

相较而言,允许门下弟子吃荤喝酒,娶妻生子的教派,比如净土真宗,自然是更有市场,更受民众的欢迎。

“净妄住持,好久不见了。”

青登微微欠身,向净妄轻施一礼。

此所庙宇乃橘家入檀的寺庙,所以青登跟净妄住持自然是有过数面之缘。

只不过,二人的上次见面,还是在一年多以前,橘隆之的葬礼上。

“橘先生,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净妄睁大眼睛,目光发直地盯着青登的脸。

他的这个动作,自然是“您不是正受官府的通缉吗?”的意思。

直至现在,青登仍背负着“灭赤羽满门”的重大嫌疑。

“我想久违地看望橘隆……看望吾父,所以就偷偷地前来叨扰贵寺了。净妄住持,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不要报官。”

净妄闻言,不觉扬起视线,若有所思地打量青登的表情。

片刻后,他露出无奈的苦笑。

“明明都已是被缉之身,却还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也罢,我既已是出家人,便不应再多管凡尘琐事。你想在这儿待多久就待多久吧,只要别给本寺带来麻烦即可。”

青登轻轻颔首。

“感激不尽。话说回来,净妄住持,能在刻下遇见您,当真是令我深感诧异。我还以为都这个时候了,寺里的僧众肯定都已就寝了。”

净妄苦笑一声。

“这还不是因为你。我本已准备睡下,忽然瞧见窗外似有人影晃动,故起身查看。要说深感诧异,吾亦是如此,我没想到时值深夜,却依然有檀客来访。”

“这样啊……抱歉啊,打扰您休息了。”

净妄摇摇头。

“不碍事。倒不如说,能够看见有人不顾更深夜静地前来墓地看望亲友,还挺让我高兴的。”

“近几年来,内忧外患不断,社会动荡不安,黎民百姓光是活着就已很是不易,哪还有那个闲心、气力来扫墓?”

“墓地愈发冷清,无缘墓也随之越来越多了。”

【注·无缘墓:即“绝户坟”,没有人来祭拜的孤坟】

净妄走前两步,站到青登的身旁,同青登比肩而立。

二人的目光一同落到橘隆之的卒塔婆上。

“所以……橘先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现在离盂兰盆节还早着呢,突至墓园看望亡父,所欲为何?”

【注·盂兰盆节:又称为“祭魂节”、“中元节”、“鬼节”,是祭奠亡人、怀念先人的节日。】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只是忽然很想来看看他,有些不吐不快的话语想要在第一时间对他说——仅此而已。”

净妄斜过眼珠,送给青登一股长长的、意味深长的眼波。那眼波所蕴藏的情绪很难捉摸。

“当真是这样吗?”

在外人看来,净妄的这句反问,恐怕莫名其妙吧。

然而,青登的平静表情依旧。

“净妄住持,何出此问?”

老和尚仰起脸,掩埋在皱纹之中的双眼凝神紧盯青登的脸。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但是在我看来……橘先生,您现在完全是一副即将奔赴战场的模样啊。”

听见净妄这么说,青登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脸夹杂着坦荡与磊落,似笑非笑的表情。

“奔赴战场吗……大概确实如此吧。净妄住持,今晚说不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那股深藏复杂情绪的目光,默默地从青登的脸上移开。

“……看来,今晚……不,未来几天的江户,又要不平静了。”

净妄发出仿佛话里有话的声音。

青登若有所思地瞥了净妄一眼,然后抬高视线,眺望远处的天际,像是让思绪飞向不在这里的彼方。

“净妄住持,您要阻止我吗?”

青登的话音甫落,净妄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不,老衲并无此意。”

这一次,青登的脸上总算是出现除“肃穆”以外的情绪——一抹讶色掠上其眉间。

“我还以为身为僧人……而且还是一个佛法高深的老僧人的您,一定会奋力阻止腥风血雨的到来呢。”

净妄微微一笑。

“首先,老衲仅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何德何能对‘仁王’的一举一动指手画脚?”

“其次,倘若您只是单纯地欲图施暴,那么老衲纵使舍得一身剐,也要对您的暴行予以阻止。”

“然而……她告诉我:你并不是要去徒增杀孽,而是要去打一场舍尔其谁的战斗。”

“既如此,我便没有任何阻止你的理由。”

净妄停了一停,接着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一个男人去战斗。”

这句话语落下的刹那,一束月光停在青登与净妄之间,仿佛有一圈光环围绕着他们。

青登挑了下眉,接着如同咀嚼每字每句,缓缓问道:

“她?‘她’是谁?”

净妄伸出右手食指,轻点自己的眉心,表情耐人寻味:

“佛。”

青登愣了一愣,随后哑然失笑。

接下来,二人就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样,双双缄默下来,不再言语。

他们的目光再度一同落到橘隆之的卒塔婆上。

透着安宁氛围的静谧,笼罩四周。

约莫5分钟后,青登不紧不慢地转身向后。

“净妄住持,我差不多该走了。”

“这就要走了吗?想同汝父说的话,都已说完了吗?”

“嗯,是的。该说的话、应说的话,都已说尽。净妄住持,下次再见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青登扶着腰间的佩刀,大步离去。

他才刚走出两步,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倏地顿住脚步,侧回脑袋。

“净妄住持,能帮我个忙吗?”

净妄扬了扬下巴,示意“请说”。

“倘若今夜……或者几天之后,我的尸骨送来这儿了,麻烦您捎句话给所有的过路人——

“源氏橘家的橘隆之咲宗及橘青登盛晴,他们坚守住了自己的道,最终长眠于斯。但他们还剩下一点热血,它还能燃烧,它还在燃烧!”

留下这句话后,青登不带半点踌躇地转过身,踩着坚定的步伐,快步流星地笔直向外而去。

这时,无悲无喜的平静男声,再度从渐行渐远的颀长身影中飘出:

“我不知此行是福是祸,唯知一路往前奔驰。”

回应青登的,是净妄那仿佛被镇住的错愕目光。

老人伫立在原地,面带异色地静静目送战士的背影。

“……橘先生,留步!”

青登的身形一怔,然后缓缓地转身。

只见净妄从怀中掏出一串被盘得极其光滑的佛珠,一手捻佛珠,另一手立掌于胸前。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他一边念诵经文,一边缓步走向青登。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

净妄的音调不断抬高。

这个时刻,他业已行至青登的跟前。

“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

“菩提萨婆诃!”

就像是为对方加冕似的,净妄轻轻地把枯藁却意外有力的左手掌搭上青登的额头。

“去吧,孩子。”

他轻声说。

“去成就你该成就之事吧。”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此经文的名气之大、传播范围之广,使不信佛的青登也曾有所耳闻。

去吧,去吧,走过所有的道路,到彼岸去吧。

从痛苦中走向解脱,从无明中走向觉照。

青登默默无声,一言不发地同眼前的老和尚对视。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拨开鞘口,倏地将腰间的越前住常陆守兼重拔出一截,然后又勐地将其按回鞘中。

铛!

刀镡与刀鞘相撞。

铿锵的金铁相击声,响彻四方。

……

……

江户,清水一族旗下的某座赌场——

“哈~~困死了……”

“喂,别打哈欠,打起精神来。若是被老大发现你在执勤时开小差,非训死你不可。”

2名小弟扮相的雅库扎,兢兢业业地执行着看守门院的任务。

“哎呀,开会儿小差也不打紧吧?”

那名刚才打哈欠的雅库扎,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反正也没可能会有人来咱清水一族的地盘闹事,稍微发会儿呆、开点儿小差,也无关痛痒吧?”

“话虽如此,但该执行好的任务,还是得执行好……嗯?喂,快看,有人来了。”

“嗯?”

二人不分先后地笔直前望。

只见前方街口的黑暗处,走出一名腰佩双刀的武士。

没有任何同伴,也没携带除佩刀之外的其余武器,就那么独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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